小说下载尽在 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GYRF】整理附: 【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良辰美景听雪开》作者:谢楼南 文案 先放个[奉旨恶搞]的金匾在这里,我的恶搞是经过沧月JJ首肯的,所有走过路过的,如果不喜欢这种恶搞方式,请绕道。 首先,舒靖容同学把女主的地位让给老色狼小谢同学了,什么?单凭这一点就可以拖出去暴打了?但是,如果你想看恶搞的,不把这两位严肃的主人公弄走一个,你叫我怎么搞?总不能让我把萧忆情同学弄走写GL吧。 其次,鉴于小谢同学温吞与疯癫并存的性格,不会有太激烈的情节和结局出现……希望大家意会了…… 第三,你完全可以认为这是一个无所事事的人的YY。 除去舒同学,其他一切背景人物全盘来自沧月JJ的“听雪楼”系列,算是我这个冒牌门生送给沧月JJ的,嗯,新学期礼物^_^ 内容标签:灵魂转换 穿越时空 主角:谢楼南,萧忆情,迦若 ┃ 配角: ┃ 其它: 第 1 章   晚上我睡的不好,梦乱的不成样子,老是有个酷似高三时班主任的肃穆声音在吵,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过年时在家吃的太多,肠胃一下子不能适应学校的清淡伙食,胃一抽一抽的。   辗转反侧半天,实在睡不着了,我拍拍冒金星的脑袋,爬起来准备下床觅食,天好像还没亮,屋子里一片绯红,怎么我们宿舍什么时候换红窗帘了吗?   撅着屁股在床边探了半天脚,也没找到梯子,难道这梯子都会瞬间转移大法,跑走了吗?明明就在这里的嘛。我勉强睁开眼睛,回头去看,正好看到一个双眼圆睁的陌生MM张着O型嘴,看着我。   我一慌,一脚踏空,摔了个四仰八叉,好在床不高,地上还铺了地毯,也不疼。   不对,我不是在宿舍吗?这里是什么地方:绯红的幛幔低垂,雕花古董床,红木条几,几上放了件秘色瓷花瓶,秘色瓷?故宫博物院?有没有搞错,这几天看央视的《故宫》看得头昏脑胀,看出幻觉来了?   扫视一圈后,我把视线重新锁定在那个一直看着我的MM身上,小MM也就十来岁的样子,一身青纱,梳着双髻,手里捧着托盘,可怜盘里那只青花瓷碗中的汤汁都快洒出来完了,我抬抬手,示意她注意手上的碗。   她如梦初醒般的端正托盘,依然有点惊魂未定,怯怯开了口:“靖姑娘,您醒了,这碗药是楼主吩咐送来,务必要您喝了的。”   “那不都快洒完了,喝什么?”我边摆手边继续打量这间房子,和所有瓦房建筑一样,房顶很高,陈设虽说简单,但风格很统一,作为主色调的绯红也很难得的没有泛滥到艳俗的地步,看来该是古代某位权贵大家的小姐闺房,怎么我猛地到了这么陌生的地方也不惊讶犯傻哭天抢地,难道是穿越文看多了,已经习惯了?   听到我这么说,小MM突然跪了下来,不住磕头:“靖姑娘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该死,靖姑娘恕罪。”   自打娘胎出来后第一次受人磕头大礼,我连忙蹦起来躲到一边,乖乖,这可是要折寿的,不知道那些封建遗老是怎么想的,居然会喜欢看人给自己磕头,真是变态。   小MM看我不吭声,更是俯在地上不敢出声,单薄的肩膀却不住的颤抖,我只好干笑:“不要这样,没有怪你的意思,真的没有怪你,乖,快起来,快起来。”   我“呵呵”笑着,绕到她身边把她搀起来,小MM脸上挂着泪珠,也不敢擦,虽然被我拉着,仍然战战兢兢的低头站着,我好歹也算个五官完好的清纯MM,长得有那么可怕吗?等等,我好像忽略了什么东西,靖姑娘?楼主?绯红?   我想此刻我脸上的表情一定很复杂,废话说了半天才发现,这个声音根本不是我的,我的声音怎么会这么低哑,这么冷然,嗯,这么好听,我觉得自己大着舌头:“小妹妹,我问你,这里是不是听雪楼?”   她总算抬起了头,有些诧异的瞟了我一眼,随即低下:“自然是了,靖姑娘怎会如此问?”   我丢开她跑到屋内的铜镜前,镜子里的女子清丽秀雅,眉目间有着说不出的冷艳犀利,哪里还是那个小鼻子小眼,扎在人堆里也找不到的谢楼南?   死了,我虽然无数次的幻想过能够进入小说的世界,成为主角,如果进入《天龙八部》就做木婉清,使出全身解数把可爱的段誉抢回来,如果进入《鹿鼎记》就变性做韦小宝,耍进滑头却对疯疯癫癫的建宁死心塌地,从一而终,如果进入《楚留香传奇》,就做苏李宋任意一个,天天和阿香腻在一起,如果进入《陆小凤》,就做司空摘星,和小凤比翻跟斗,可是我向马克思他老人家起誓,我绝对没有想过要进入《血薇》,那些个主角配角统统出力不讨好,男女主角还干脆死翘翘了。   我的命运之神啊,你对我难道就这么惨酷吗?好不容易给了个畅游武侠世界的机会,还分给我一个这么悲惨的角色,我鼻正耳大的,那点有英年早逝的面相了?早知如此,我不游武侠世界了好不好?让我去圆童年的梦想吧,让我去开舒克贝塔的五角飞碟吧,让我跟着彼得?潘天上飞飞吧,让我和小王子数星星吧,不要把我抛弃在一个这么险恶的江湖里,不要给我一具这么命背点背红颜祸水的躯壳,不要给我这样一个心意难测、性格乖戾的帅哥啊,我消受不起……   就在我扶着铜镜痛不欲生的时候,小MM鼓起勇气凑过来小声问:“靖姑娘……您没事吧?”   我连忙收起眼泪,对她摆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没事,没事,我好得很,好得很,你还是出去吧,让我静静?”   小MM走了,我赶紧整理思路,就算我不愿承认,我也很不幸的穿越到《血薇》中了,先确定时间段,目前掌握的信息只有舒靖容似乎受伤了,可是我接收的这具身体除了胃里有些空以外,没有任何异常啊,那么舒靖容生病的情节在哪里呢?   这些琐事方面沧月JJ总是语焉不详,任我想破了头,也想不出一点头绪,也许再了解了解情况就能知道了,暂时不去管它。   剩下的,我要用什么方案去处理周围的人际关系?除了和萧忆情的相处之外,沧月JJ也很少涉及舒靖容和他人的交往,似乎除了杀人就是放人。所以说对萧忆情的策略是主要的,想到马上就有机会见到听雪楼主本人了,我还是有些期待的,转念一想,如果萧忆情知道了我这个阿靖是假的,会不会当场一挥夕影刀,把我的脑袋“咔嚓”下来?   我摸摸脖子咽口吐沫,决定了惜命第一,暂时瞒着萧帅哥。   大方向敲定了,我拍拍屁股,从地毯上站起来,继续起床的初衷,觅东西吃去,想到初醒时以为还在可爱的宿舍,转眼间就发现来到了这荆棘满地的险恶江湖,还真有点怅然。   走到门口忽然忍不住来了句国骂,刚过的21岁生日都过的我凉透了心,如今穿越到这个鬼地方,依照四月天的版本,舒靖容最起码有二十二、三了,凭空老了2岁,真想直接在门外的护栏上一头撞死算了,省得被萧忆情砍。    第 2 章   披头散发的跑出来找吃的,果然我天生对食物敏感,不大一会儿就找到了藏在偏院里的厨房,大倒很大,只不过院中支了几只小炉,药香袅袅的飘了一院,看来是拜萧忆情的肺结核所赐了。   填饱肚子,遛遛跶跶的回去,季节约摸是夏末秋初,院中早开的丹桂有隐隐的香气传来,时不时还能看到几丛仍开着的月季花。月季的花期最长,记得小时候,姥爷在老家的院子里种了三株月季,两株正红,一株艳红,最后竟然长得比人还高,只好把花枝搭在一边的葡萄架上,开的好的时候,简直像花墙……想这些干什么,我停下脚步敲敲脑袋,真是不争气,以往日思夜想的要过武侠瘾,现在机会好不容易来了,又开始想家,怪不得我妈老说我没出息。   平安回屋,一路上倒是碰到了不少往来的人,都凸出眼珠子来看我,仿佛见到了鬼,不知道其中有没有重要人物,我没法分辨,只好每人给一个八颗牙齿的国际标准微笑。   刚回屋,先前那个小MM就又来了,先裣衽行礼:“楼主吩咐,说靖姑娘好些了,就到白楼走一趟。”   终于要见主要人物了,也顺便可以搞清楚这个到底在那个时期,吃饭散步的时候,我已经初步把时间分成了几段,为了方便辨识,我们可以把舒靖容进入听雪楼后的年份分别标示为听雪楼1年,听雪楼2年,听雪楼3年……没有了,听雪楼3年两个人死了。   那么,灭霹雳堂雷家的时候大概是听雪楼1年,平叛内部叛乱的时间大概在听雪楼1年到2年之间,出征拜月教大概在听雪楼2年到听雪楼3年间。搞清楚时间很重要,因为如果我还想在这个世界里逍遥一段时间,就得明白萧靖两个人之间的矛盾到底达到了怎样的一个级别,也好拿出对策。   不过我还没有在屋子里发现石明烟,这个小煞星没来,就一切好说。   思考完毕,去看萧忆情可不能再胡搞,得穿戴整齐。我端端正正的坐到梳妆台前,小MM却没有一点动的意思,难道不是丫鬟伺候更衣梳妆的?转念一想,舒靖容江湖漂泊这么多年,自立能力估计很好,梳妆什么不用丫鬟动手的。   我犹豫了半天,闭着眼睛扎了个马尾辫,希望舒靖容平时不会喜欢梳复杂的发式,梳完回头偷偷的看那个小MM,见她脸上没有什么异色,才松了口气。想想舒靖容也不会是热衷发式翻新的人。   七手八脚的换上招牌绯衣,小MM躬身等我出去。可是我不知道白楼到底在什么地方啊,难道还像刚才一样横冲直撞?   我低头向小MM赔笑:“那个谁,谁,是……”   小MM单纯的接口:“仙儿。”   “仙儿啊,”我高兴得连连点头,仙儿,你还林仙儿呢:“你前面走,我今天想跟在后面看看桂花开了多少。”   小MM点头,终于忍不住道:“靖姑娘,你今天有些奇怪呢。”随即又自觉失言,捂住小嘴低头当先走了。   当然奇怪了,人都换了,我在她身后翻翻白眼。      萧帅哥的白楼傍水而建,只有两层,却回环曲折,暗中也知道藏了多少房间。   小MM把我领进一间依水的水榭,这房内的陈设也简单的很,连字画什么的装饰都没挂,红木方桌上堆满了卷宗,桌后一个白衣人正转头在看波光粼粼的湖面,听到有人进来,回过了头,掩嘴轻咳了几声,才开口:“来了,阿靖,风寒可好些了没有?”   原来是风寒……没有记录啊,我干笑着:“好了,完全好了,怎么会不好……”随即想到应该冷艳一点的,脸上的笑容一时间却收不回,只好尴尬的挂在那里。幸好萧忆情没有注意,而是低头摊开桌上的一幅画轴,向我招了招手,我连忙凑了过去。   从近处看,萧忆情的睫毛很长,好像蝶翼一样微微颤动,睫毛下的,应该就是他那双著名的妖异眼睛,刚才和他说话的时候,是背着光的,没有看清楚到底怎么个妖异的法,真是失败。总体来说,本人还是很帅的,不是那种一眼看上去就能让女孩子动心的类型,但是气质很干净,清爽后面透着些硬硬的东西,刚劲却并不让人讨厌。   怎么说呢,打个比方,有次去武昌火车站送朋友的时候,看到军人售票窗口前有个年轻的军官在排队,排队的人挺多,那个军官就把军帽端正的托在手上,排到的时候,他把军帽放在窗口的台子上,买完了票再重新捧起帽子,仍旧端正的托好,转身走了。整个过程中,不见他有丝毫急躁,脊背始终挺得直直的,从我站的地方看过去,大致能看出来是一个五官秀气的人。当时就觉得乱糟糟的火车站突然就安静下来了,如果不是碍着朋友在场,我非上去跟他搭讪不可。这件事被我唠叨了半年,最后寝室姐妹一至认定这是继我把杀杀的海报贴到墙上整夜对着念叨之后又一严重的花痴事件,标志着我的花痴级别又得到了质的提高,从迷恋动漫人物升华到了迷恋真人的高度。   萧忆情给我的第一感觉和那个军官很像,真是奇怪,月JJ不是说他是一个性格孤僻的人吗?怎么从脸上看不出来?还在迷惑的时候,一声轻咳打断了我的思路,萧帅哥抬头看着我:“大致就是如此了,阿靖以为如何?”   完了,刚才萧忆情好像在桌上那幅地图上指了些什么,大致是路线之类的,我光顾着跑神了,根本没有听进去多少。   我假装沉思的摸着下巴:“这个……”   “如果觉得不错,把我适才说的重复一遍就可以了。”   重复?我偷偷瞥了他一眼,那双像是蒙着雾气一样的眼睛里不知道有些什么,千万不能被看透了,我咽了口吐沫,看了看桌上的地图,虽然古代地图用的好多标记和现代都不一样,但我好歹也是文科出身不是,凭着对山川河湖的印象在嵩山西北大致是洛阳的地方顺势向下一划:“从这里南下,取道武昌,再去滇南。”看到萧忆情微微颔首,赶快加了一句:“我觉得如此就好。”   萧忆情点头,居然难得的笑了笑:“那么拜月教此役,就交给阿靖了。”   “拜月教?”我终于忍不住大声叫了出来,点背也不是这样背法呀,怎么一开始就摊到这场最惨烈的战役,我不要啊。    第 3 章   “拜月教?”我终于忍不住大声叫了出来,点背也不是这样背法呀,怎么一开始就摊到这场最惨烈的战役,我不要啊。   喊完了这句话,我讪讪的去看萧忆情,我希望我看错了,那双眼睛里怎么忽然亮了一下,多了些凛冽的东西?   萧忆情的目光忽然移到我的袖上,皱了皱眉:“阿靖,怎么今天没有带血薇?”   死定了,这么重要的道具,我怎么会把它忘了?   见我不说话,萧忆情重新抬起头,看着我的眼睛。   大哥,你不知道你的眼神杀伤力很强吗?不要再看了,再看就死人了。   不管了,赌了,我向他展颜一笑:“我觉得来见楼主,不用带剑嘛。”我赌萧忆情一辈子也没有见过舒靖容这么灿烂的微笑,没听她这么嗲过,脑子里最起码要保持三秒钟空白状态——正好够我溜走。      笑眯眯的从水榭里退出来,正好看到门外候着一个英挺的青衣人,趁他弯腰向我行礼的时候,仔细打量,宽肩细腰,以资深花痴的眼光来看,也是很不错的。   这帅哥应该就是碧落了,我对这个江南公子的印象本来就不错,再说他穿衣服也有品位,不像萧忆情,个大男人,每天穿件白袍跑来跑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睡衣。想想我高中时期那个吃饭老是溅到衣服上的同桌就喜欢穿白衬衣,时间久了,我见到穿白衣服的男人就疑心他胸前有菜汤。   兴致盎然的欣赏完碧落帅哥,趁萧忆情还没完全清醒过来,赶快走人。我走的高兴,倒是听到碧落在身后问仙儿:“你们靖姑娘的病重了吗?”      回到绯衣楼,赶快翻箱倒柜的找血薇,舒靖容放东西真是隐蔽,找的我满头大汗都没有发现一件疑似武器的东西。最后只好躺到床上先喘会儿气。   我刚躺下,就听到一个极其微弱的声音在叫:“我在这里,我在这里,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吓得我一下子从床上跳下来,掀开床单,床下空空荡荡,除了陈年老灰之外,什么都没。   “笨蛋,我在床上,枕头下面。”那个声音再次响了起来,有些气急败坏。   敢骂天才少女谢姑娘是笨蛋,真真活得不耐烦了。我撸撸袖子,翻开枕头,真的就发现一把剑躺在那里,兀自在用有些太监的尖细声音叫着:“真是笨蛋,笨死了,我都叫了半天,跟聋子似的。”   嗨,这把烂剑,说话还真刻薄呢。我把它抓起来,抽出鞘瞪它:“娘娘腔,说谁呢?”   “不是你是谁?”出了鞘,血薇的声音大多了,立马开始叫板:“你是谁?我主人呢,把我主人还来。”   搞到底还是剑比人清楚多了,这家伙就能发现我是个冒牌的。   我一时语塞,哼了一声:“我怎么知道你主人在哪里,我还想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的,不过看到了你,我就不用趁着出征拜月教的机会看看这里到底是不是一个楚门世界了——如果他们能做到给一把剑配音,我就服了他们。”   “楚门世界?”血薇显然没有听到过这个新鲜名词,问,这剑的好奇心还挺强的。   “一个比喻,有一群变态把一个人关了进一个与世隔绝的拟真环境里,到处安摄像头看他会有什么反应,关他那个地方就被叫做楚门世界。”我不耐烦的解释。   “挺有意思的,为什么要把人关进假环境里,有什么用呢?”血薇兴致勃勃地接着问。   我瞥了它一眼:“一把剑,知道这么多干嘛。”   “你……藐视我?”血薇气结道,如果剑也能气结的话。   “藐视你又怎么样,要知道我现在才是你的主人,你要再啰嗦,我就找把小刀在你身上刻一只母鸡,你看我敢不敢。”   “母鸡……”血薇估计是气坏了,身上的绯红色光芒都开始抖动。   “再说一句试试?”我斜睨着它,我就不信连把剑都搞不定。   血薇果然乖乖的不吭声了,作为抗议,狠狠地把一道光反射到我脸上。   我没心情理它,顺手把它扔到床上,自己也蹲到床上:“真是郁闷,这里是楚门世界的假设被推翻了,那这里到底是哪里,难道真的是小说里的世界,不可能啊,作为一个接受了九年义务教育,看书识字的新闻系大二学生,我宁愿相信虫洞时光机器什么的,也不能相信什么进入到小说中。到底是哪里嘛,爱丽丝梦游仙境,马上就能醒了?”一边自言自语,掐了掐胳膊:“很疼,不是梦,早就料到了,到现在为止所有的感觉都很真实,吃到东西就是真的吃到了,摸到什么就是真的摸到什么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是庄生梦蝶,还是蝶梦庄生,难道我真的是舒靖容,只不是今天自我才真正觉醒了,白痴,我妈说我就算说梦话也不离吃,怎么可能,到底哪个才是梦,两边的感觉都很真实啊,难不成是因为武侠小说看得太多,我现在已经精神分裂了吗?所有的完全都是幻觉?还是……”   “今天六月十六。”好像听不下去了,血薇冷冷的说了一句。   “六月十六,什么意思?”我连忙追问。   这时它倒矜持了,一声也不吭。人家正让虚无感折磨的要死,我晃晃它:“好了,让你说话了,快说吧。”   “还说自己不笨,猜了半天都没猜到点子上……”我狠狠地瞪了它一眼,血薇识趣的转换话题:“今天六月十六,昨天不就是六月十五,全月的时候,信奉月神的拜月教一流的术法最为强劲。”   “你是想说听雪楼有意征服拜月教的消息传了出去,所以那边就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把我的灵魂换进这个听雪楼的主要人物身体里,借助月亮的力量?”   血薇应声:“可能吧。”   “还月亮的力量,让阿姆斯特朗插了美国小旗的那个月亮?你还真能想啊,钝剑老兄。”还以为它能提出什么建设性意见,结果全是胡扯,就算法术什么的在这个世界的设定内有,我的地球遵守的可是物理学三大定律,哪有这么扯淡的事。   “钝剑?你知道我在兵器榜上的排行……”血薇又开始发飙。   “得了吧,”我摆摆手:“我管你排第几,到了我手上,你也就削削苹果的份儿了,形状不对,还不太好用。”这样看起来,似乎不排除有人故意加害听雪楼首脑的可能,反正现在我这个冒牌舒靖容是不大可能再起什么作用了。   正想着,门外传来一阵轻咳,是萧忆情的声音:“靖姑娘呢,在房中吗?”   给刚才的那句撒娇刺激的,追到这里来了,这位萧帅哥可不是随便一句威胁就搞得定的,怎么办?   我抓抓头发,听到仙儿的声音:“在是在,可一个人关在屋里,好似……在说胡话。”   有了,我胡乱拉过被子盖上,伪装睡觉,希望再逃过一劫。    第 4 章   有了,我胡乱拉过被子盖上,伪装睡觉,希望再逃过一劫。   衣物的窸窣声伴着阵阵压抑的轻咳从身后传来,萧忆情好像站的离床很近。大哥,人家女孩子在睡觉,不要这么暧昧好不好,而且肺结核会传染的,虽然舒靖容和你混了那么久都没有事,搞不好已经有了免疫力,但谢姑娘我怕死,这地方医疗条件又差,所以咱们还是少接触为妙……   正胡思乱想着,萧忆情终于开了口:“阿靖,叶姑娘她……”不要这么吞吞吐吐,我不明白什么叶姑娘花姑娘。   “罢了,你终究是不肯相信我,今天又……”噢,原来认为“舒靖容”的反常举动是因为那个什么叶姑娘,没有想象力的人真是……   说着萧忆情又开始咳嗽,咳了老半天也没停下来,哎,自己身体不好还不老老实实去歇着,跑来干什么,想招人心疼的?   “我来只是想告诉你,此去滇南危险重重,不似往日,你自己要小心。”咳完了,萧忆情终于接着说了下去。这个就不用帅哥你担心了,我已经盘算好了,一出洛阳城就找个机会逃跑,让我去那满地巫师鬼怪的拜月教,下辈子吧,想的得意洋洋,拼命摒着的呼吸都粗了不少。   “阿靖,你醒着的罢,”萧忆情忽然问,幸好接着他就叹了口气,接道:“不管你醒着没有,这几句话希望你是听进了,如果身子还是不舒服,出发前这几天就歇着吧。”   说完了话,萧忆情又等了一会儿,看“阿靖”实在不说话,才走了出去。   那种仿佛有回音一样的咳嗽声渐渐远去,我才敢翻身坐了起来。   放在床头的血薇仍然在叫:“楼主,不要走啊,她不是我主人,我主人失踪了……”这家伙从萧忆情进来后就一直没命的在叫,幸亏萧忆情好像听不到它的声音,要不然我就露馅了。   我没好气的拍了它一巴掌:“再叫,再叫就在你身上刻个百鸡图。”   血薇大概已经习惯我的威胁,又觉得叫下去也是徒劳,冷哼了一声:“冒牌货,也不知道脸红。”就再也一声不吭了。   我气得乱挥拳头,最后也只好蹲在床沿上发愣。我知道乱冒充别人很不好,我也很想抓住萧忆情告诉他我是谢楼南,让他发酸也找准对象,我也知道应该马上把情况报告给萧忆情,这样也好让他快点去寻找真正的舒靖容。但是,找到真正的舒靖容的话,我不就要回去了?我还想在这个地方多逛一逛啊,好不容易能来幻想世界的。用自己的贪玩做理由,有点牵强了吗?   真是头疼,我抓抓头发,一头倒在被褥间,这种严肃的问题,还是丢给正在观察着我的读者大人去思考好了,我先来睡一觉,也许再次醒来,就会发现一切都又回去了,皆大欢喜。   睡前翻来覆去,总觉得萧忆情的话里有什么重要的信息,被我漏掉了。      故事里的事果然没有那么简单,睡睡醒醒了不知道多少次,我还是在这个听雪楼的世界里。三天后出征拜月教的先锋部队集合完毕,要被我这个“靖姑娘”带领着出发了。   走出洛阳城的南门,看到眼前这片表情严肃的队伍,搞得我也紧张起来。大家背好干粮武器,各自结伙走就好了嘛,排这么整齐干什么,又不是军训阅兵。硬着头皮爬上队首的高大骏马,幸亏小时候在公园骑过小马,要不然还真应付不了眼前这事儿。   骑上了马,我试探的回头冲坐在软轿里送出城外的萧忆情点了点头——这样示意没错吧。   萧忆情也缓缓点了点头。我身后的队伍中忽然爆发出雷鸣般的呼号,吓得我差点从马上掉下来:“听雪楼主,千秋万载,一统江湖,平定南疆,马到成功。”怎么搞得跟日月神教一样,不过我喜欢这口号,多激情,最好当作行军口号,一路喊到云南去,才刺激。   震天的呼号声中队伍缓缓开动,逶迤前行。   才进入农历六月,洛阳城郊的秋庄稼长势都还正好,触目都是郁郁葱葱的深绿。走出了一段,我偷偷的回头,洛阳城青苔斑驳的城墙前,萧忆情的面目已经看不清了,他的身边,一字排开站着南楚和四位护法。这三天来我天天称病躲在屋里,也没再见萧忆情,想来这次江湖历险,应该不会再和他有什么接触,对不起了,萧帅哥,虽然你长的挺对我胃口的,但是我们不是一路人,所以拜拜了。   看着渐远的洛阳城墙,忽然想到《红拂夜奔》开头的那段话:“洛阳城是泥土筑成的。土是用远处运来的最纯净的黄土,放到笼屉里蒸软后,掺上小孩子屙的屎(这些孩子除了豆面什么都不吃,除了屙屎什么都不干,所以能够屙出最纯净的屎),放进模版筑成城墙。过上一百年,那城就会变成豆青色,可以历千年而不倒。过上一千年,那城墙就会呈古铜色,可以历万年而不倒。过上一万年,那城就会变成黑色,永远不倒。这都是陈年老屎的作用。”忍不住就在马上哈哈大笑了起来。   笑完了,把双手握拳,放到脸前:“FITING!”不去理会身边那些人活见了鬼般的表情,秋风沁人,正好让我构思一下逃跑计划。    第 5 章   在洛阳附近逃跑对我来说是再好不过的选择,我就是在登封土生土长的,虽说在这个世界里,207国道少洛高速什么的没有了,但是少室山太室山迎仙头都还在吧,不难迷失方向。只要乔装打扮一番,再加上我那口地道的不能再地道的河南话,保准任谁也猜不到这就是听雪楼的“靖姑娘”。   这群人浩浩荡荡再加上喊口号,走的居然也并不慢,晌午时分,就到了龙门。   吃过了午饭,我对属下说要四处走走,让他们不要跟着。就拿上早就准备好的小包袱远离人群,在田地边找到一个龙王庙,换上了托仙儿弄来的粗布棉裙。在脸上胡乱抹了些煤灰,现在这样子应该很像个村姑吧。   把原来的衣服塞进龙王神像后,我把包袱系成个斜肩背包的样子背上,出发。   我都盘算好了,“舒靖容”丢失的这段时间,听雪楼找她一定找的很紧,要是四处乱逛的话,被逮到几率也就大一些,还不如找个地方窝着先避避风头,等形势缓和了,再出来玩。   去什么地方避呢?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还有比我可爱的小城登封更好的地方吗?   另外找个管我食宿的地方也很重要,既然从听雪楼里跑了出来,我如果用他们的银票物件换钱,那不等于自暴行踪吗?所以我只带了些干粮换洗衣服,再加上血薇——如果不带这把烂剑的话,我不知道它会在背地里把我骂成什么样子,而且如果那天在睡梦中,舒靖容又回来的话,没有血薇在手,她肯定也很不高兴吧。   悠悠哉哉的上路,半途还很好运气的搭到了一辆去东金店送货的牛车,和赶车的老乡聊得天花乱坠,这一下午就过去了。从东金店到登封县城的路,我妈说她年轻的时候曾走过,也就是两三个小时,但是我走的腿都快断了,才勉强在关城门前走到了县城。   没心思比较这年代的登封县城和老辈子传说中解放前的登封城有什么区别,问过路边的老乡,直奔城里唯一的酒楼嵩阳酒楼,猛吃了一顿,然后拒不付款。   果然很顺利的被气急败坏的掌柜留下做小工抵饭钱。   晚上躺在伙房油腻腻的地板上,闻着身旁葱姜刺鼻的味道,血薇早就在一边小声抱怨这地方太臭了,我的心情却慢慢好了起来。这里当然不比绯衣楼里松软的被褥,但是我却住的心安理得,最起码在这里,我是谢楼南,不再被当作“舒靖容”,至于物质方面的东西嘛,船到桥头自然直,我就不信有着21世纪头脑的我会找不到饭吃。   翻了个身,正好从门板的缝隙里看到了月色下的太室山,因为没有楼房的遮掩,山脊的轮廓在藏青色的夜幕下分外分明,比我在家里阳台上看到的还要漂亮,有种辽阔的深远。   想一想现在我就在离家不远的地方,却偏偏要睡在硬地板上,有点搞笑。暗暗的伸出手去,让月光洒满手背,希望我的世界一切都好,时光不要流动,等着我回去,要不然我凭空失踪了,我妈该多着急。   出逃后的第一晚,一夜无话。      在酒楼这几天过得都挺快的,白天被掌柜的指使的团团转,晚上总是睡得跟死猪一样。几天下来,和酒楼里的小二厨子师傅也熟了起来,彼此相处都很愉快。他们听我是本地口音,我又向他们胡编乱造了一通悲惨身世,所以对我都挺照顾的。   不过“靖姑娘”的失踪对听雪楼造成了什么影响我就不知道了,虽然在端茶送菜的时候,我也注意探听着有关这方面的消息,但始终没听出什么来。   这天过了中午的饭市,我们一群人都围在厨房吃饭,掌柜的王先生突然在前厅喊:“来客了,赶紧出来招呼。”   什么人,这时候来用餐,真是麻烦。我扫了一眼,和我一样在前厅跑堂的小吴和袁大头都还在抱着烧饼啃,就放下手里的碗,跑了出去。   来客是位青年公子,一袭青衫,手边还放着一只碧青的萧管。我走过去点头微笑:“客官要吃些什么?”   他转过头来上下打量着我:“怎么?酒楼里有用女人做跑堂的吗?”   性别歧视不是?掌柜的连忙过来圆场:“这是亲戚家的女孩儿,没活路了,就来帮帮忙,客官要是不喜欢,我去叫别人。”   “那倒不必了,只是问问,亲戚家的女孩儿?”又淡看了我两眼:“捡你们拿手的小菜上几个吧,酒打两角,要好。”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脸上的表情很奇怪,说阴阴阳阳的罢,又不准确。   “好,记下了。”我应下,又向他推荐:“这时令,本地正是吃盐水毛豆的时候,还有新腌的芥片,清爽顺口,吃多了油腻的东西,来点这个,很舒服的,客官要吗?”   他瞥了我一眼:“女人真是多话。”   什么人?看你是个客人,好心好意的给你推荐,说话还阴阳怪气的,昨天夜里给老婆罚跪搓衣板了吗?不过他毕竟是客人,我冲他假笑:“原来客官不喜欢女跑堂的,那为什么不到前面少林寺去吃点素斋啊,绝对没女的,还不要钱。就是远了点,十几里山路呢,不知道天黑前到不到得了,这一路上也再没别的客栈酒楼了,真是麻烦,怎么样?客官?”   他低头摸了摸下巴,点了点头:“原来贵店做的是独家买卖,那么毛豆芥片,都要一些吧。”   我满意的答应了,转身进去告诉老高师傅菜单,到了后厨才想起来,那家伙刚刚低头的时候怎么那么像在忍着笑。真是变态,不管他。   酒菜很快就准备好了,我刚把酒壶酒杯端到桌上放好,眼前的桌子就突然从中裂开,跟着眼前就是疾如暴雨般的条条青光。   这么快就撞到人打架了?太刺激了,刚刚那几招好快啊,可以放个慢动作给仔细看看吗?正兴奋着,听到耳边一声轻喝:“退下。”接着我就给一带一转的摔到了地上。   来到武侠世界后第一次亲眼目睹的打斗啊,怎么能错过。一摔到地上,我就马上爬起来看,却只看到那位青衣客人脚下踩着一个黑衣剑士,剑士手中的长剑早就脱手,钉在不远处的桌角上,闪着诡异的青光,以常识来看,是喂了毒的。   那个变态的家伙,举手投足就把敌人收拾了,好厉害啊,他在我眼中的形象顿时就高大了起来,要不要扑上去拜师呢?   “这点程度,就想杀我,回去告诉你主子,总是这么大意,会送命的。”那家伙冷笑着,抬腿把脚下的黑衣剑士踢出了窗外,也难为他能掌握好平衡,那么长一个人,居然平平的踢了出去,也没碰到窗框。怎么做到的,我不由得爬起来跟着比划。   “看这样子是没摔到了?”那家伙回头看着我道,眼里有着再也掩饰不住的笑意。   我瞪了他一眼:“是,托客官的福,没摔到。不过让客官的朋友弄坏的桌凳,客官要赔吧。哎,还有,”跑过去小心的捏住那柄喂了毒的剑的剑柄,把它拔下来,扔到门外:“这张桌子也不能用了,照价赔偿。”   “赔偿?我是赔不起了,不过刚刚我那位‘朋友’是听雪楼的,他们财大气粗,应该赔得起,”那家伙皮笑肉不笑的说:“姑娘可听说过洛阳听雪楼?江湖上无人不晓的。”   为什么特意说听雪楼?这家伙认识我,不是,认识舒靖容的吗?我愣愣的,一时说不出话来。 第 6 章   为什么特意说听雪楼?这家伙认识我,不是,认识舒靖容的吗?我愣愣的,一时说不出话来。   刚才被吓得钻到桌子底下的掌柜这时连忙跑过来拉住我:“客官息怒,小谢她不懂事,这些钱不用客官赔的,客官请走好,走好。”这小老头,平时凶的厉害,到了关键时刻,还是挺护着我的嘛。   “原来叫小谢。”那家伙点头。   “是姓谢。”我白他一眼。   那家伙也不搭话,看了看窗外,忽然说:“听雪楼的追兵马上就要到了,如果他们问我往什么地方去了,就照实告诉他们,免受连累。”   说笑话,我又不是英雄王二小,你也不是向阳队长,为什么别人来问,我要不说?   大约是看到了我不屑的眼神,那家伙的眼中又有了一丝笑意,道:“不过,这次带人来追捕我的正是她,不知道她看到了你,会做何想。”说完转身要走。   我连忙抓住他的衣袖:“你说带人来抓你的是谁?”   “听雪楼的靖姑娘,怎么,你认识她吗?那个……谢姑娘?”   什么认识不认识,我不就是嘛,啊,不是,是我顶着的这个躯壳是舒靖容的。真出鬼了,“靖姑娘”我不是跑出来了吗?哪里又来了一个“靖姑娘”?难道说是流落到这个躯壳之外的舒靖容的魂魄附在别的身体里又回来了?那么让她看到我,我不就死定了?她肯定要想办法夺回自己的身体的,怎么个夺法?咔嚓了我?   想到这里,我把那家伙抓得更牢:“我跟你走,你等我,我去收拾行李。”一面冲尚自发愣的老王掌柜鞠躬,一面跑到厨房胡乱打起包裹。   王掌柜,对不住了,虽然还没还完饭钱,但是为了我宝贵的生命,我要跑了,你也不希望看到我香消玉陨对不对?      蒙了脸一步三回头的走在路上,那家伙打量着我背上的狭长包裹——里面装着嘴碎的血薇,有些好笑的问:“你的包袱里装的是什么?逃命了还要带上?”   “那个啊……我的宠物,最喜欢说废话,婆婆妈妈,呵呵。”我仔细的过滤着每一个行人,希望其中没有听雪楼的人,随口答道,草木皆兵的感觉真是不好。   “不用看了,他们还在十里以外。”那家伙忽然说。   “谁看了,我在街边的风景,风景,懂不懂?”我有些尴尬的收回目光,瞪了他一眼,跟女孩子说话,就不能委婉一点。   他忽然转过眼去,叹了口气:“真是像啊,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   不是相像,本来就是好不好?我清咳了一声:“那个谁,虽说他们还在十里以外,但是照咱们这走法,迟早会让他们追上,话说回来,你准备跑到什么地方去啊?”   “我说过我要跑了吗?我只是要找个开阔的地方,免得伤及无辜。”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他的眼睛暗了暗:“我也有很久没有见到她了。”   “你不早说,早知道我就自己跑了。”我真想踢他一脚,不过转念一想,如果现在像没头苍蝇一样乱跑的话,被听雪楼的人抓到的概率也不小,说不定跟着这个白痴还安全一些,如果他能打赢舒靖容的话。   “说来,你为什么这么惧怕听雪楼的人?”他好奇的问。   “我是乡下人嘛,没见识,听到江湖里的帮派仇杀啊就害怕,哈哈。”我随口搪塞他。   “我也是江湖中人,难道你就不怕我吗?”   “我看大哥你面善,是个好人嘛。”小拍一下他的马屁,待会儿打起来也好多照顾我点。   说着话,我们已经走到了城外的一片荒地中,这片什么都没种的荒地说起来还有个故事,说是很久以前有一对兄妹,喜欢养鸡。后来这家姐姐被地主霸占,弟弟和鸡们也流落在外,不见了。后来姐姐含羞自尽,地主的庄园却在一夜之间变成了一片荒地,地主家的人也全都不见了,从此之后,每个路过这里的人都能听到荒地中传出“唧唧”的鸡叫,那是化为了鬼魂的姐姐养的鸡在叫。看吧,这就是万恶的旧社会,我现在就在旧社会里呢,还是不知道旧到那个年代的旧社会。   这荒地在我小时候就被并到市区内,建了一个大菜市场,就叫鸡鸣街菜市场,所以我从来没有听到过什么鸡叫。   我侧耳注意听,也没听到所谓的鸡叫,看来传说都是骗人的。   我身边那家伙却站住了脚步:“他们到了。”   “咦,你不是说十里以外吗?”我连忙四下看,果然看到离我们不远的地方,已经出现了一个绯红色的身影,脸上蒙着层轻红的面纱,迎风而立,俏丽的身影在这微现秋意的荒野中,显得分外凄艳,那道绯红,也仿佛撕裂了漠漠秋景的惊鸿,让人不敢逼视。   舒靖容果然就是该这样的,这样震撼的形象才是舒靖容嘛,真是惊艳啊,我在这里感叹,发现身边的这家伙的神态也有了微妙的变化,他的身子忽然绷紧了,垂在身侧的手也握成了拳头。   舒靖容冷冷的开了口:“秋护玉,私闯了总楼,你还想走吗?”   秋护玉?雷楚云?那个暗恋舒靖容,毁了自己容的狠角色?   我身边这家伙,是雷楚云?他沉默了一下,忽然道:“你不是她,阿靖在哪里?”   “秋护玉,咳咳……你叫她阿靖啊。”咳嗽声中,绯衣女子身后的一顶软轿轿帘掀开,绯衣女子恭敬的低头退下,一个白衣人缓缓走了出来。   萧忆情?他怎么也跑来了?这么快就再见了,也太离谱了吧,这是谁的编剧,这么烂。 第 7 章   “秋护玉,咳咳……你叫她阿靖啊。”咳嗽声中,绯衣女子身后的一顶软轿轿帘掀开,绯衣女子恭敬的低头退下,一个白衣人缓缓走了出来。   萧忆情?他怎么也跑来了?这么快就再见了?   雷楚云不大买他的账,接着问:“我问你她在哪里,前几天说是突染恶疾,自出征拜月教的途中退了回去,现在又不见人……”   “事到如今……咳咳……秋老大,你就不用再演戏了吧。”旷野风大,萧忆情一直在不停的咳嗽,他转头看向我:“咳咳,阿靖,我知道自叶风砂和石明烟的事后,你一直很想杀我,我也一直在等……咳咳……可是你为什么要借用秋护玉的力量,难道说你对自己的力量没有信心吗?”   我结结巴巴的指着自己:“你……说我?”单是叶姑娘和石明烟这两个名字已经让我的脑子短路了,叶风砂?石明烟?《荒原雪》的故事设定不是在拜月教之战之后吗?到石明烟那里更是GAME OVER了,怎么全乱了?   “阿靖?”站在我旁边的雷楚云也一声惊呼,转头瞪大了眼睛看我。   “不是,我不是……我不记得了,”对嘛,装失忆,我真是天才:“我不认识你,什么听雪楼阿靖,我不明白你们在说什么。”笑得再灿烂一些,现在我看起来应该很人畜无害的吧。   雷楚云却突然说:“阿靖,萧楼主说的对,事到如今,你就不用再遮掩了。”说着拉起我的手,长笑一声:“萧忆情,就容你再活几天,你的命,我们下次来取。”   这家伙跑起来速度还真快,他那句话还只说了一半,我们就已经从听雪楼弟子包围的间隙冲了出来。我给他拖的脚不点地,跌跌撞撞的跑出了50米左右才来得及回头看身后的情景,听雪楼的一干弟子都站着没动,大约是等着听萧忆情的命令,萧忆情却一直咳的弯着腰。      跑到一片小树林中,我已经气喘吁吁眼冒金星了,停下来甩开雷楚云的手:“我不是舒靖容。”   “我知道。”那家伙居然回答的出乎意料的干脆。   “知道你还……你知不知道萧忆情误会舒靖容联合你要杀他,”我现在手里如果有个板砖,一定拿来拍他:“快跟我回去解释清楚。”   “要解释吗?”他说话凉凉的:“萧忆情如果知道你不是舒靖容的话,会不会杀了你呢?况且他误会又怎么样?伤心难过的是他,又不是你。”   这人,说话不能留点口德:“我说过我害怕他咔嚓……咔嚓了我吗?唉,你是故意拉我跑的吧,为得就是让萧忆情误会,做人不能这样的,我们快回去吧,要不待会儿人走了。”   “因为不想让他伤心,宁愿冒着被杀的危险?”他依然不抬步,戏谑着:“你宁愿为他而死吗?”   “白痴,这么恶心的话,你怎么联想的,”我都走出两步远了,又折回来瞪他:“那是姑娘我善良正直好不好,你思维模式还真奇怪啊,你妈怎么教你的,教成这样了。”   “我也想让母亲多教我些时日,你该知道,她被萧忆情和……她杀了。”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依然看不出什么表情,以前一直觉得他的表情奇怪,现在才知道那是人皮面具。   气氛一下子很僵,我不知道说什么,只有讪笑着:“那个,那好吧,咱们不管萧忆情误会不误会了?”   他点点头,我只好顺着说下去:“这样,现在咱们去哪里?这小树林也不安全,万一那些人追来,咱们还是快走吧。”   “适才还说要回去解释,怎么现在又想快跑了?”那家伙悠然接道。   “啰嗦个没完?快走。”我白他一眼,辨别了一下方向,朝太室山麓的山坳走去,如果正常世界的常识在这里还管点用的话,山坳里应该是法王寺,不能回城,去别处又太远的话,法王寺里还是可以借宿一晚的,没有交通工具真是麻烦啊。   那家伙跟在我后面,却突然叹了口气:“为他死,她是肯的,看来你真的不是她。”   “切,早说了不是。”我懒得理他,顺手从路旁的杂草丛中揪下一簇野菊,黄黄的小花,娇嫩的招展在午后的阳光里,心马上就给那样的明黄填满了,暖洋洋的,是啊,他们的悲喜离合,关我这个局外人什么事呢?还是保住小命要紧吧。      也许是雷楚云有个比较光明的童年和少年,和他相处起来,感觉不到杀手组织老大该有的那种压抑。下午和他到了法王寺,逛了逛寺庙,到寺后的山泉那里喝了水,然后就和寺内的法师们聊天。   虽然紧邻少林寺,但法王寺没有武僧,也就无所谓武林纷扰,法师们都是一些很有意思的人,和他们聊些各地风俗,逸闻趣事,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开饭的钟声敲响的时候,落日正把半个天空都染成了嫣红的,通红的云朵就飘在层层叠翠的山头上,仰起脸了去看,会觉得色彩简直浓艳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却偏偏会让你梗着脖子一直看下去。   在登封城内,夕阳是在正西的少室山后落下的,阳光因为山体的阻隔,反倒折射出美丽的色彩,因此在登封,看火烧云的机会也就特别多。想起来有次到操场看他们踢球,视野很开阔,太阳正好挂在少室山尖,色彩跟造型都酷似83版射雕片头那个太阳,让我感叹了好久。   走走停停的跟在僧人身后去吃饭,走在我身傍的雷楚云忽然笑着说:“喜欢看火烧云?”   “这问题没意义,你该问,喜欢漂亮东西?”我揉揉发酸的脖子,瞟他:“不能随时享受美景的人很可怜的。”   屁颠屁颠去吃饭,食物总能让人确切的感觉到生活是如此美好。   饭后再乘着清凉的山风院子里坐会儿,大概就要睡了,这混乱的一天,还是快点结束吧。 第 8 章   在院子里听了一会儿蛐蛐和老鸹叫,我早早的拍拍屁股回房睡觉,雷楚云却依旧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没有睡的意思,也不说话。因为自己是杀手之王,在装酷吗?不管他。   回到房间里刚把在包裹里窝了一天的血薇解放出来,它就叫嚣起来:“丢人,丢人,我主人的脸都让你丢光了。”   “爱怎么想怎么想,我心烦,要睡了啊,自言自语去吧。”我顺手把它塞进被褥下:“想想以前你说话没有人听得到的悲惨日子吧,还嫌我丢人。”   血薇在褥子下呜呜咽咽不知道又在嘀咕什么,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这个世界真是麻烦,没有电脑电视电棒管,晚上没什么娱乐活动,人人都早早上床睡觉。我也算半个夜间动物,在现实世界的时候,不到12点往后就睡不着,到这里后,虽说改了不少,太早入睡也还是有点困难。   想了想,从褥子下把血薇拿出来:“先说好了,不是跟你吵架的,我睡不着,你讲些故事吧。”   血薇还有些余怒未消:“胆敢把我塞到那么臭的褥子下面,你……”   “得了吧,你有鼻子,闻得到香臭?都说了不是跟你吵架的,给我讲些故事吧,讲讲你的第一任主人,舒靖容不是你的第26任主人吗?前面还有很多的。”   “你怎么知道主人是我的第26任主人……”血薇明显的有些吃惊:“你到底是什么人。”   苯,月JJ说的呗。我得意地笑:“怎么样?刮目相看吧,告诉你,我知道的事情多着呢。”连N多年后的事情都知道,转念一想,这个世界好像远在我到来之前就乱了套,石明烟都出来了,萧忆情和舒靖容还没死,N多年之后会乱成什么样子谁也不知道,难道上天派我来就是要我拨正这段……故事历史……小说历史……异世界历史……好像都不太准确……想太多了,打住。   不管怎么说,血薇好像有点被我镇住的样子,清了清嗓子:“那好吧……我给你讲一讲我第一任主人的故事,那个时候,我还很小……”声音明显兴奋起来了,倾诉欲望强烈的可怜家伙,想一想这家伙自打出生,不是……出炉一来就没什么人可以交流真是同情它。   “……那个时候,真是个好时候啊,那时候江湖还很柔情,绿柳荫里,漂亮的姑娘往来穿梭,歌坊间满是充满少年意气的白衣少年,那时候洛阳城的茶肆酒楼里,常常有说书先生把江湖中发生的事编成故事天天演说,听的人只要花上一个铜板,就可以点一段自己喜欢听的故事,我主人曾带着我到过那种茶肆,正好听到说书先生在讲主人的往事,主人听的就像初次听到评书的孩子一样认真。后来他一连一个月每天都去那家茶肆听那个说话喜欢喷吐沫的说书先生讲他年少时的故事,一直到说书先生换了新近流行的红衣刀客的故事之后才不再去。   “其实说书先生嘴里关于主人的那个故事,早就被改编的面目全非了,我知道,主人是在怀念那个热血的少年……话说回来,那个年代,真是好,你知道吗?那个的刀剑都还愿意互相说话,我就曾和一个名叫小媚的峨嵋刺很聊得来,小媚的主人也差点成了我主人的妻子,可惜啊……哦,对了,那时候小店里自家酿的烧酒只卖3个铜板一碗,现在要卖6个铜板,还有胭脂,从大食运来的上等胭脂也只卖1两银子,现在假货也要卖3两,真没天理,蔬菜最离谱,那时候新鲜白菜也还1个铜板一颗,现在都卖到1个半铜板了……”   ……这是“第一个主人的故事”吗?看来舒靖容听不到血薇说话,真是好运气,我实在不明白一把剑为什么要关注白菜的价格,亏它还记了那么多年……不过在血薇那听不出有什么逻辑联系的胡扯中,我也渐渐昏昏欲睡起来。   半睡半醒的时候,血薇滔滔不绝的怀旧故事里插入了一个声音:“靖姑娘,靖姑娘?”   沙沙的女声还蛮好听,我翻了个身继续睡。   “靖姑娘,”似乎是有些无奈,那个声音大了起来:“属下红尘,来请靖姑娘回楼。”   “找错人了,隔壁,隔壁。”好不容易睡着的,真吵,我拉拉被子想蒙住头,一想不对,翻身坐了起来,屋内昏暗的光线下,依稀可以看到有个纤细的人影站在床前。   人影见我坐起来了,重复刚刚的话:“属下红尘,来请靖姑娘回楼。”又补上一句:“楼主就在门外。”   我想起来这个声音了,白天穿绯衣蒙轻纱的那个人就是她,感情不是舒靖容回来了,是她假扮的。她的话让我一激灵,萧忆情就在外面,雷楚云不是也在?   顾不上穿鞋,慌慌张张的跑出去,果然看到两个人在月光下默然对站,还有个人负手立在一边,看体格是碧落,不愧是我看好的帅哥,月光下的线条也好得很……没工夫欣赏帅哥了,空气中的肃杀气氛搞得我连打了两个冷颤。   萧忆情的夕影刀已经出鞘了,他现在正把刀微侧着举在胸前,似乎在借着月光细细端详着自己的刀,静的吓人的夜里他压抑着的低咳阵阵传来。雷楚云负手静立,没听过这位霹雳堂的少主使什么兵刃,现在手上好像也没拿武器。   “别打架!”话一出口就觉得后悔——太大了。屋檐下果然有只燕子惊叫了一声,窜入了一边的树丛,不远处僧人们的禅房中也渐渐传出了动静,负责守夜的法师也高声叫了起来,似乎跑向了这边。   坏了,让那些不会武功的人撞到这两位大哥互砍的话,闹不好还要受连累的。我连忙提高了声音,继续吼:“都说了别打架了,这房里老鼠怎么这么多,吵得人谁不着觉,大半夜的闹个什么劲儿,待会儿来个猫把你们全塞牙缝了,还打。”   “什么……”收院的法师这时已经跑近了,一句话叫了半截就没了音,又过了好一会儿,再也不见有人说话了。我这才松了口气,回过头来,压低了声音:“呵呵,在人家地盘上,两位就别打了吧。”   “你好似说……我们是老鼠?”萧忆情突然转头看我,微咳着轻问。   大哥,太敏感了吧,我呵呵傻笑:“哪有,哪有,随口说说。”   “你知不知道,在听雪楼中,没有人能对楼主不敬,即使是被我器重的靖姑娘你,也不能。”萧忆情缓缓说,他目光里的冷气隔着夜幕我也能够清晰的感觉到。   “随口,都说了,怎么……”我慌得摆手,萧忆情手中的夕影刀却突地化为了一片清光,向我眼前疾攻而来。   这一刻手脚是冰冷的,真的要杀我?死之前可以来得及许个愿吗?让我回到我的世界里去吧。 第 9 章 作者有话要说:原谅我吧,为什么会觉得恶搞比杨柳有意思呢? 可爱的小焕焕,等等我嘎,玩够了还会投入你的怀抱呢^_^  “你知不知道,在听雪楼中,没有人能对楼主不敬,即使是被我器重的靖姑娘你,也不能。”萧忆情缓缓说,他目光里的冷气隔着夜幕也清晰的传到我这里了。   “随口,都说了,怎么……”我慌得摆手,萧忆情手中的夕影刀却突地化为了一片清光,向我眼前疾攻而来。   这一刻手脚是冰冷的,真的要杀我?死之前可以来得及许个愿吗?被夕影刀砍到——不会太疼吧。   兵刃相撞发出的尖利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连忙睁开眼看,第二次撞击又在不远处炸开。夕影刀擦着什么东西,划出一路火星,我隐约的看到那是一只碧绿的箫。   “愣什么,还不快去拿你的剑!”雷楚云一面挥动手中的箫管,一面喝道,刚刚就是他挡下了萧忆情的夕影刀。   自动讲故事机血薇?我在这里反应,那边萧忆情和雷楚云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招,我不知道雷楚云的功夫怎么样,不过好像萧忆情在月JJ的设定里是打遍天下无敌手的。这会儿夕影刀的刀影已经连成了一片清辉,仿佛是顺着那些刀影晕出来的一样,整个庭院都被那种流霜般的东西填满了,让人顿生寒意。   这么恐怖的刀法,处在刀气里的雷楚云一定抵挡不了多少时候。难道我会害死一个人吗?   “萧忆情,要杀我的话这边来。”喊完了赶快往屋里跑,磕磕绊绊的不知道都撞上了些什么。好不容易扑到床边的时候,身后那股刺骨的寒意已经离得不远了。   幸好为了方便听故事,我把血薇半出鞘着放在枕边,这会儿一抓就抓了个正着,握住剑柄的时候心里一阵绝望,我会使个屁剑啊,这唠叨的剑变身成机关枪给我扫还差不多。   闭上眼睛随手挥出一剑,反正我也抵抗了不是?生死由命,富贵在天了。   感觉上剑是在半空中晃了一圈,空荡荡的,然后有个声音冷冷的在我头顶响起:“你往哪里斩?”(狂汗,好像XX动漫里的台词……)   脖子下一凉,夕影刀已经抵在咽喉上了,我小心的顺着夕影刀亮的能倒映出窗外那轮明月的刀身向上望,萧忆情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正从上面俯视下来,连一丝情绪都看不出。我直想哭,这哪里是妖异的眼睛,分明是魔鬼再世。   最要命的是在我跌入地狱的这一刻,血薇突然用一种极其欢快畅然的语调说:“夕影刀,好久不见,你还好吧。”   我脖子下面的夕影刀“嗯哼”了一声,跟它的主人一样,说话有点慢条斯理:“血薇啊,你换主人了,挺可怜的。”   “是啊,境遇堪惨。”血薇答道。这两个家伙还蛮高兴的聊上了天。   什么叫做哭笑不得,现在才算刻骨的体会到了。   “怎么?刚刚还很有豪气的说要杀你的话这边来,现在不说话了?”萧忆情微微挑起了嘴角,我脖子下的夕影刀一松,撤走了,他的手紧接着递了过来,我还以为他改变主意想要用手拍死我了,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   谁知道萧忆情却拉开我原本就松松垮垮的中衣领口,抚摸着锁骨下的那块儿伤疤,轻咳两声,皱起了眉:“这道伤疤还在,真的是她的身体。”   随便乱摸女士胸前的敏感部位,可以算是性骚扰吗?我该尖叫一声,甩过去一耳光?   还没决定甩不甩,雷楚云的声音传了过来:“萧忆情,我叫你别碰她。”这家伙的一身青衣是烂的不成样子,狼狈的很,不过好像没受伤,站在屋中说。   “哦?手下败将,有资格这么说吗?”萧忆情把手从我身上拿开,站直了身子,说道。   “萧忆情,我知道你这次来,只带了碧落和红尘两位护法,你真是小看我啊,你以为风雨组织的首领会将四个时辰的时间荒废吗?”雷楚云冷笑着:“不能让更多的人知道‘靖姑娘’已经失常了,要知道失去了舒靖容的听雪楼主人和一只被拔去了獠牙的老虎相差无几。萧忆情,你应该感激我的,毕竟我还在你的那些下属面前替你遮掩了呢——因为我是实在不愿意看到,你被我之外的人杀死。”他说着,将手中的碧箫放到嘴边,吹出了一串低沉的音符。   我感觉不到四周有什么变化,但是一直持观望态度,并没有动作的碧落和红尘却突然站到了萧忆情身侧。碧落也翻出了他那把琴,手扣琴身,似乎随时都准备拔剑。   “安排下这些杀手……咳咳,就想要我的命吗?我想我也被你看轻了,秋老大。”萧忆情轻咳着,漠然的道,离他最近的我却能感觉到他身上的肌肉悄悄绷紧了。没有舒靖容在身侧,心里没底吗?   我拍拍脑袋默默地抬头看房顶,那上面也蹲着杀手吗?不知道待会儿这些人打起来,血肉横飞,会是多么震撼的场面,可惜我天生对没有美感的打斗不感兴趣。   我站起来把血薇收到鞘中,反正留这家伙在外面也没什么用,还要听它滔滔不绝的向夕影刀诉苦外加离别感言。   走出碧落和红尘围成的保护圈,向雷楚云招了招手:“过来。”   雷楚云有些不明所以,就走了过来:“干什么?”   “干什么?扁你的。”我举起血薇猛地敲他的脑袋,这家伙带着鞘子倒还好使一些。   雷楚云没有防备,被我敲了个正着,有些委屈的抱住头:“你打我做什么?”   “不打你打谁?这屋子里除了你我打得了别人吗?”憋了一肚子火,不找个渠道发泄能行吗?   “这个也可以解释得通……”   “解释不通又怎么样?”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我问你,今天下午到晚上睡觉前,咱们是不是都在一起?”   “不错……”   “这些人是不是你趁这段时间调来的?”   “是这……”   “一点都没让我知道?”   “那是你……”   “背着伙伴自己去鼓捣事儿,这是好的行为吗?啊?鼓捣完了也不告诉同伴,这应该吗?啊?鼓捣的还是杀人的事儿,这合乎一个……那个江湖人的道德标准吗?啊?并且还打算趁人之危,我都替你脸红,自己想想做的对吗?觉得自己做错了就点点头,点点头!”   雷楚云下意识的点头,随即觉得不对:“什么……”   “这就对了嘛,知错能改就还是好同志。”我热络的拍拍他的肩膀,向四周的空气挥手,希望那些杀手看得见:“看了,你们头儿都说了,觉得这事儿不对,不干了,大伙儿散了吧,哥儿几个买瓶二锅头到房顶上数星星,也比在这儿干耗着强,是吧,都散了吧。”   话音刚落,房梁上“扑通”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倒了。那边萧忆情咳的更加厉害。 第 10 章   雷楚云下意识的点头,随即觉得不对:“什么……”   “这就对了嘛,知错能改就还是好同志。”我热络的拍拍他的肩膀,向四周的空气挥手,希望那些杀手看得见:“看了,你们头儿都说了,觉得这事儿不对,不干了,大伙儿散了吧,哥儿几个买瓶二锅头到房顶上数星星,也比在这儿干耗着强,是吧,都散了吧。”   话音刚落,房梁上“扑通”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倒了。那边萧忆情咳的更加厉害。   我转过身来:“那个……萧忆情,你也很过分,这会儿我明白了,你刚才是在试探我到底是不是舒靖容。但是,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吧,你知不知道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我要是心脏不好,早被你吓死了。你想知道我到底是不是舒靖容,可以问我啊,我又不是不告诉你,我从来没有说过我是她吧(心里默念:虽然想过要瞒着你)。你少不了她,不是……是你的听雪楼少不了她,你想要找回她的那个……魂魄,我可以帮你啊,反正我也想要回到我的世界里去。我可再也不想经受那样的恐吓了,太恐怖了……别这样看着我,不是特别指你很恐怖的。总之,你如果有什么想法了,完全可以先和我沟通,私自采取那种极端的方式,很让人反感的,反感(加重语气),明白吗?好了,我跟你回听雪楼,暂时假扮舒靖容,和你们一起想办法找她的……魂魄,都说了不要那样看着我,我又不是说她死了,一个意识飘阿飘的,不叫魂魄叫什么。”向老是欲言又止的萧忆情点点头,搞定了这边,继续回头和雷楚云说:“这样子你们两个就和解了,这个架还是改天再打吧,来,两个人握个手,亲热亲热。”   说的口干舌燥,一边示意他们两个握手言和,一边四下找水壶,这才发现桌椅板凳全给刚刚我那一阵狂奔碰倒了,水壶掉在地上,打了个稀巴烂。   无奈的抬起头,看到屋里的那四个人像被石化了一样,一动不动。   虽然我说的逻辑是混乱了一点,但是这几个不都是脑子超好使,见多识广的?不明白?   还是雷楚云大概已经比较习惯我的思维方式了,最先点头,缓缓道:“如此说来,你是要跟他回洛阳了?”   “是啊,人嘛,总得负点责任,我想了想,总在外边躲来躲去也不是办法,还是回去好点,反正萧忆情也知道了,没办法。”我摊摊手,有点不甘心是真的。   “是吗?我还想带你回洞庭湖,我在想洞庭湖的碧波和轻舟会更适合你。”雷楚云淡淡的笑了:“既然你这样说了,那就算了,归根结底,她和你的选择都是一样。”   “说什么湖水小舟,我是北方长大的,呵呵,还是比较喜欢高粱地青纱帐。”我和他打哈哈,话头却突然被萧忆情抢了去,他也终于解冻了:“你能自愿和我回洛阳,很好。至于适才的事,不妨到此为止。”又向雷楚云点头:“那么我们就后会有期,秋老大,你大概不会和我过手了,在这位……姑娘面前。”   说我吗?怎么忽然感觉有点对不起雷楚云了,毕竟人家是要报仇的,似乎天经地义。我抱歉的冲雷楚云笑笑:“不好意思,这次就算了,下次我找个机会给你……”瞥到萧忆情碧落红尘他们递来的零度眼神,连忙打住。   “在嵩阳酒家你特意推荐的那两个菜我没吃到,真是可惜,今次就算我谢你的好意。”雷楚云笑着,忽然转头向萧忆情道:“我不知道阿靖在入听雪楼之前是怎样的一个女子,但是如果你将她也变作了供你驱遣的工具,我秋护玉杀你理由,就又多了一条。”说完转身就走,身影马上就隐没在夜幕中了。   又是在说我?这么自恋不好吧,呵呵。不过和雷楚云相处了半天,彼此都还挺愉快的,分别了还真有点伤感,忍不住唏嘘感叹:“这么讲义气?对我还蛮好的,早知道就跟你走了。”   “走吧。”萧忆情的声音似乎有点喑哑,说完了这句,当先走了。我连忙小跑步跟在他身后,这家伙咳是咳的厉害,跑墙边一蹿自个儿就跃过去了,我只好回头笑嘻嘻的看红尘,红MM果然聪明,二话不说拉上我,轻轻起跳,轻轻落地,感觉挺奇妙的。   还是武侠世界好啊,可以有内力,有轻功,天上飞来飞去都不嫌累,那像现实世界里那些少林和尚,早练晚练,十几年寒暑练得一身腱子肉,越个墙还像土匪一样,一点都不潇洒。   墙外就立了四匹高头大马,脚上估计是包了棉花的,听不到马蹄声。切,四匹,看来萧忆情这次来抓我回去,还是志在必得的。   打量了打量那些需要仰头看的骏马,我是可以稍微充充场面,骑一骑非奔跑状态下的马,但是这次要连夜赶回洛阳,铁定要狂奔,还是夜路,如果让我单独骑的话,跌掉两颗门牙是一定的了。   他们三个见我不上马,也都站在旁边不吭声。我只好清了清嗓子:“那个萧忆情啊,我们骑一匹马吧。”   出了寺庙,山风就大了起来。萧忆情咳的更加厉害,有些坚难的问:“咳咳……为何?”   “我见你咳嗽得这么厉害,怕你摔到马下去。”尽量说的道貌岸然。   现场沉默1分钟,萧忆情开了口:“你如果害怕摔下来,就和红尘同乘一骑。”   又是一个不知道什么叫绅士风度的家伙,说话委婉一点你会死啊。不过虽然不太有面子,目的是达到了,我还乐意和小MM亲近呢,哼。   搓搓手,笑呵呵的靠近红尘:“小红(汗,这就起昵称了),咱们骑一匹哦。”   上了马,忽然想到一些东西,就趁马还没走的间隙问:“萧忆情,我可以问你两个问题吗?”   “咳咳……请讲。”   “你是从什么时候起发现我不是舒靖容的?”   “从那次在白楼相见罢,她,咳咳……怎么会那样笑。”   洞察力不错,这样说以后的都是试探和观望了?接着问:“那石明烟的事,是怎么回事?”总要关心一下这重大事件是怎么转折的吧。   “哦,那个……咳咳,那次你……她正外出,下人在房中撞到毒蝎帮那丫头拿着把剑要斩自己的双腿,就拦了下来,告诉了我,我觉得那丫头大约是失心风了,就……咳咳……就命人把她送到杭州分舵修养去了。她一直以为,我是故意这样安排的,好叫她……咳咳,心无旁骛的为我办事。”   有问必答,这会儿萧忆情怎么这么好说话?虽然听他回答得困难,还是忍不住要问:“你不想问问我是谁吗?来自哪里?为什么会……占用了舒靖容的身体?”   意外的听他笑道:“这……咳咳,已不止两个问题了吧。”   小气。   骏马奔驰如风,很快的就越过了法王寺门前的那条小河,穿入了橡树林中。低垂的枝叶时不时地会抚过面颊,火辣辣的,我抬头看璀璨的星空,不知道高高的天空之上,是不是真的坐着一个神,不过这命运还真搞笑:要斩自己双腿时,被人发现了……这会儿那聪明伶俐的孩子在杭州一定郁闷的要死。 第 11 章   晃晃荡荡到洛阳的时候,守城的戍卫正在推开城门,开门的大伯推开城门就略带诧异看着我们,看来这么早进城的人真不多。   我打着哈欠,用朦胧的睡眼打量着这座前几天还以为短期内不会再见的洛阳城。说实话我对洛阳挺有感情的,小时候我在洛阳上过两年的学,王城公园的牡丹看过几回,植物园的小舟也划过两次。印象中的洛阳市干净整洁,因为做过都城的缘故,城市规划的很方正,绝少斜街,绿化也好,盛夏的时候,走在遮蔽了路面的高大梧桐树下,是很惬意的。可惜此洛阳非彼洛阳,这个洛阳城没有我熟悉的一切,没有王城公园和植物园,没有上海市场,没有洛炼厂,也没有洛玻大院。   从南门进入洛阳,沿途是低矮的普通民居,青砖青瓦,一眼望去,没有边际似的延展开来。生活在这个世界里的普通民众,你们的悲喜也像生活在我的世界里的那些人一样鲜明吗?你们也一样为生计奔波,操心子女的前途,受上司的气,到邻居家打麻将,在深夜里坐在床头为一些事唏嘘感叹吗?就像我的父母,或者是我将要变成的那样子?   看来彻夜不眠引发的忧郁状态又回来了,每当这个时候,我都觉得自己可以写诗,结果却只能留下两个明显的眼袋。   好不容易回到楼里,以为可以去睡了,却被萧忆情拉到了白楼。他在自己房间里的多宝格上摆弄了一阵,多宝格后的那只书柜就“辄辄”的打开了一条缝,出现了一个灯火通明的密道。   比在电视剧里看到的也先进不到哪儿去,我摸摸鼻子跟着他走进了密道,碧落和红尘也跟了进来。   密道不长,向下走了一段,我们就来到了一个桌椅屏风俱全的房间里。记得月JJ曾经说过,这个与萧忆情的房间相通的密室和舒靖容的房间也相通,是为了方便舒靖容深夜照顾萧忆情的,要我说,干脆住一个房间好了,两个人彼此都那个那个啥了,还那么麻烦干嘛。我要是舒靖容,知道萧忆情活不长了,一定抓紧时间赶快和他生个孩子,日后也好有个精神寄托,单身妈妈也挺酷的。孩子嘛,最好是个漂亮得要死的小男孩,这样每天就可以捏他的苹果脸了,嗯,小孩叫什么好呢?对了,就叫萧十一郎,老色狼谢同学我最欣赏的男人呢,想到钕那双发亮的眼睛我就想尖叫,脸上还挂着疏懒的什么都不在乎的微笑,要死了,要死了……   兴致盎然的安排着萧忆情的遗孤的名字,抬头看到萧忆情坐到我对面的椅子上,碧落和红尘一边一个,摆出了三堂会审的架势。想到这是在人家地盘上的,连忙收起一脸志得意满的笑意,向他们露齿微笑。   萧忆情微微皱了眉:“可以说说你的来历了。”   我要说的时候你不听,现在又来问,问了我就告诉你吗?脸上却摆出温顺的表情:“这个嘛,解释起来还真有点麻烦呢,怎么跟你们说呢?你们都看过《西游记》吧。”   三人点头。   “想也看过,嗯,如果有一天你们一觉醒来,突然发现自己到了《西游记》的故事中了,变成了猪八戒。是不是很奇妙。”   萧忆情和红尘似乎明白了,碧落的眼神有点迷离:“奇妙归奇妙,可为何我要变成猪八戒?”   我的帅哥啊,你脑子短路是不是:“变成猪八戒不就可以泡嫦娥了,这多好啊,情圣。”不理会表情更加迷惘的碧落帅哥,继续解释:“这种情况就是我现在的情况,在我的世界中,你们,包括听雪楼,整个江湖,都是虚构出来的故事,是一本小说。我呢,曾经是这本小说的读者,就像你们看孙悟空猪八戒一样的看着你们,看你们在怎么生活,恋爱,打家劫舍,一统江湖,生老病死……明白了?不明白的话我可以说出一些只有你们自己知道的秘密噢。”   红尘有些好奇的睁大了眼睛,碧落仍在迷惘中,萧忆情若有所思的看着我。   卖够了关子,我开了口:“比如说红尘,小红你有一天在院子里听到碧落在弹琴,他弹的是《紫竹调》,那是你娘常常唱给你听的,还有那天正好下了那个冬天的初雪,对不对?”满意的看到红尘睁圆了漂亮的双眼:“这……这你怎么会知道?”   红尘这表情真是可爱,如果能拿相机拍下来就太好了,放到网上,名字就叫“红尘MM绝密私藏照片”。   我高深莫测的笑笑,转而对萧忆情:“至于萧忆情呢,你向舒靖容求过婚对不对?虽然让人家拒绝了,但勇气可嘉,整个小说下来,你还就那次最得我心。嗯,不错,不错。”   “你……”萧忆情的脸上居然有点红晕,掏出手绢掩嘴咳他的去了。   碧落终于迷惘完毕,带些期盼和戒备看着我,我也笑眯眯的看他,近距离欣赏帅哥,真是人间至乐啊,从头看到脚,再从脚看到头,再从……   “我呢?”碧落终于忍不住出声。   你那点破事儿还要我说?我用手在胸前比了个布袋的形状,碧落会意,棱角分明的脸上挂上了一丝落寞。   错过了才知道后悔,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男人真是。   “好了,都相信了?那么,我可以回去睡觉了吗?”实在没精力和他们玩儿,拍拍屁股站起来准备睡觉:“对了,萧忆情,通向绯衣楼的那个暗门在哪里?我回去也方便。”   “谁说过让你住绯衣楼了?”萧忆情的脸色恢复了一贯的苍白,忽然说。   不让我住绯衣楼你让我住哪里,你房间门外的台阶上?我是自愿回来和你们合作的好不好,怎么现在感觉我像是被他们逮回来的逃犯。   我抱胸看他要说什么。   “阿靖在那里凭空消失,只怕有些蹊跷,我已经叫明镜大师在这间密室周围布了结界,待会儿叫人送被褥过来,你就睡这里。往后没有我或者碧落红尘的陪伴,不要走出白楼。”   原来是这样,为我的安全着想就明说嘛,向他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十日之后,我和你一同启程到大理,在此之前,把你的剑练好,最起码不要让自己成为一个累赘。”萧忆情继续淡然说道。   累赘?你才长的一幅累赘样子。看他起身要走了,我连忙说:“唉,练剑总要有人教吧,而且十天,太短了吧,女子防身术还得一个月……”   “太短?”他皱了皱眉,伸手在我手腕上搭了一下:“内力还在,只要教你运用之法就可以了。”   内力啊,大哥,那么虚无缥缈的东西,你怎么不教我在肚子里练出个法轮?还比较形象。   “教你的话……”萧忆情沉吟。   “让碧落教我吧,碧落的鱼肠剑是短剑,血薇也是短剑,碧落来教我最高兴了。”我连忙插嘴,这样就可以和帅哥朝夕相处了,真是美好的前景啊,边说边继续打量碧落,哦,有几缕头发估计是在昨天晚上给风吹下来了,挡在额前,显得感性又沧桑。有这样一个师父来教,我一定会变个绝世高手给萧忆情看的——鉴赏男人的绝世高手。   “好,就让碧落来教。”不知道是不是看到了我色迷迷的眼光,萧忆情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补了句:“红尘也跟着。”   什么意思?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虽然是个花痴,但我是有格调的花痴,欣赏帅哥是一回事,勾引男人又是另一回事,两个不搭界好不好?   不管怎么说,每天都有帅哥看的幸福日子就要来临了。   碧落这时低头领完命,正抬起头来,我甜甜的向他一笑:“碧落老师,往后还要多关照啊。”   似乎是一道不意觉察的颤栗从碧落的脚尖传到头顶,我看到他的额边冒出了一粒冷汗。 第 12 章   碧落这时低头领完命,正抬起头来,我向他甜甜一笑:“碧落老师,往后还要多关照啊。”   似乎是一道不意觉察的颤栗从碧落的脚尖传到头顶,我看到他的额边冒出了一粒冷汗。瞥到萧忆情已经走到门口了,我连忙说:“对了,萧忆情,还有我的名字,前几次都没有正式介绍,我叫……”   “那个就不用说了,从此往后,不要对任何人说你不是舒靖容,记好了。另外,记得在人前要叫我楼主。”说着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跟我耍酷?要知道跟雷楚云厮混了那么长时间我都没有告诉他我的名字,现在破例告诉你,你还……和闷骚生气最不明智,转而笑着给跟在萧忆情身后要出门的碧落送行:“碧落老师再见,我在这里等你,记得明天把剑和琴一起带来哦。”   密室里的灯光很柔和,我的声音也应该很柔和,碧落的脚步却猛地快了几分。      微泛青光的短剑在我面前飞舞着,嗯,就是这个词,飞舞,那道白光在空中变幻着划出各种各样的图形,连贯,流畅,比自由体操里的带操还好看。再加上舞剑的那个人,微散的发髻,随身形飘飞的青衫,啧啧。   帅哥赏心悦目,舞剑的帅哥就更加赏心悦目了,把这个算做在这个听雪楼的世界里历尽艰险的补偿吧。   真是帅……   清光散尽,被我赞叹的注视着的碧落收剑,额头已经有了层细密的汗珠:“靖姑娘,这遍看懂了吗?”好像被萧忆情交待过了,碧落和红尘一直不改口的叫我靖姑娘,靖姑娘就靖姑娘吧,反正只要有帅哥看,我对这样的小节不在乎。   “看懂了,看懂了,早说了看懂了。”我放下手中正啃了一半的甜瓜,抓起桌上珐琅果盘中洗得鲜鲜亮亮的甜瓜殷勤的递过去:“碧落老师演示了这么多遍,一定辛苦了,来,吃瓜。”   不知道是不是实在是适应不了这样的“舒靖容”,每次和我说话,碧落的脸都要抽上一会儿筋儿,这会儿他的左颊又抽了两下,从我手中接过瓜。   洛阳本地的花皮甜瓜虽然没有白兰瓜那么光鲜漂亮,但是香甜多汁,咬一口满嘴生香,看来听雪楼这群人,还是挺会吃的。   一边咬着瓜,一边瞥着坐在一旁的红尘,红MM人是长的挺可爱的,但是稍微有点沉默,一上午只见我和碧落扯皮,也没听她说过什么话。   其实我倒觉得红MM和碧落挺配的,要不撮合撮合他们?念头转过,媚笑着去看碧落:“碧落老师,你看,咱们也练了半天剑了,不如来做些游戏放松一下。我这里有个很简单的游戏,也不需要多大地方。我们来玩儿吧。”血薇那个倾诉狂,绝对不给它出鞘的机会。   “咱们练了半天剑?是你看我练了半天剑吧。”碧落终于忍不住说。   “都差不多啦。哎呀,我这个游戏也不单单是游戏,还很锻炼两个人之间的默契感,去拜月教应敌的话,同伴之间的默契感比单个人的武功更重要吧。”   被我的如簧巧舌打动,两个人微微点头。   “太好了,小红,麻烦你去找几块大的硬纸片来。”我得意的搓搓手,帅哥看完了,漫漫长日,该怎么糊弄过去呢?当然是打斗地主喽。   和红尘合力剪好了纸片,画上了花。和他们俩简单的介绍了介绍纸牌的构成和打斗地主的规则,然后就开打了。   由于他们两个是新手,第一轮就由我来当地主,示范一下。   第一次两个人的配合简直糟糕透了,完全不懂得递眼色,发暗号,互相偷看牌等高招。轻易的就被我杀的落花流水。   我得意洋洋的把事先裁好的纸条贴到他们俩脑门上,笑吟吟的问:“怎么样?还要再来?”   碧落和红尘互相看了一眼,不约而同的点头:“要。”   他们双剑合璧之后真的是威力倍增,两个又都是聪明人,没多久就把各种窍门摸得一清二楚,几个眼神一递,你一个炸弹,我一个双飞弄得我招架不住,没几轮下来,我脸上也多了几张纸条。往下我就不敢托大了,公平翻牌,翻到谁是地主,谁就做地主。   酣斗之余,我又教了他们别的一些打法,但一来我所知有限,又是个数痴,不会打纸牌中最精妙的双升,我们三个又凑不够人,因此打来打去还是斗地主打得最多。   这样斗来斗去,就斗过去了三四天。偶尔在密室里呆的闷了,就拉碧落或红尘出去走走,间或也碰到萧忆情了几次,但那家伙不知道是不是看到我这个“阿靖”就心烦,每次都说不了几句话,密室虽然直通他的卧室,也不见他来过。这样最好,要不他那次兴起来考察考察我的“学习成果”,我和碧落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最惊险的是有天晚上和红尘散步回来,正好撞见萧忆情在书桌前看文书,于是就坐下喝杯茶,说说话——当然是萧忆情和红尘说话,交待些什么事。我听不大明白,也不想听,正无聊的喝茶的时候,听到萧忆情话锋一转,问红尘:“这几日靖姑娘的剑法,练得怎样了?”   红尘踌躇了一下,小心的遣词造句:“进益似乎不大。”   “噢,那么明天找些身手不大好的人来,给她祭剑,血薇总要见血才能显出锋芒。”   我嘴里的一口茶一下就吸到气管里去了,呛得要死:“……咳咳咳……祭剑……咳咳咳咳……”   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次有人在萧忆情面前咳的比他还要厉害,那家伙脸上挂上了一丝笑意:“说笑。”   ……说笑?有人说这么冷的笑话吗?   总之那天晚上我给萧忆情的冷笑话冻得不轻,回屋里后连牌也少打了,惹得碧落和红尘很不满意,这两个人刚开始上瘾,热情高涨的很。      浑浑噩噩又过几天,我也不知道离起程去云南的日子还有几天,碧落和红尘这段时间被派来担任我的老师兼保镖,差不多算是全职的工作,别的事很少。因此三个人打得昏天暗地。有时候连饭也让人送到密室里来吃。   有句话说得好“牌桌无父子”,要想迅速熟悉起来,打牌绝对是最好的选择,几天下来,我和碧落红尘三个人几乎能指着对方鼻子互骂“笨蛋”了。   这天中午,刚吃过饭,抹了抹嘴就坐到牌桌边开打,我运气不好,脸上贴的纸条最多,不用照镜子也知道像个鬼一样,上轮我是地主,刚把牌翻开,还没起牌,就听到身后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咳咳……你们在做什么?”   萧忆情。真是的,进来也不敲个门,纯粹装鬼吓人是不是?   碧落的第一个反应是扑到桌子上,把牌压到身下。   苯,看都看到了,这会儿再藏,有什么用。我转过身去嫣然笑道:“哎呀,是楼主啊,这么好雅兴,来这里看了。”   看到萧忆情脸上见鬼般的表情,我这才想起脸都让纸条遮完了,巧笑嫣然有个屁用。   萧忆情有些吃惊,但很快明白发生什么事了,皱了皱眉:“让你练剑,你每天就在这里干这个?”   “对啊,这个是剑术的辅助练习,是针对同伴在战斗中的默契感专门设计的练习,你问碧落和红尘,他们两个现在的配合简直是天衣无缝。”   不用我递眼色,碧落和红尘就异口同声地说道:“靖姑娘说的不错。”看,这就是朝夕斗地主的好处。   碧落让开,萧忆情拿起桌上的一张牌,沉吟道:“这东西,与早年曾盛行的叶子戏倒有些相像。”   关于扑克牌的起源,的确有种说法是起源于中国的“叶子戏”。   “是啊,是啊,本来就是叶子戏改的,楼主真是好渊博啊。”我在一边拍马屁,一边怕他详细问我的学习进展,说:“不如楼主也来和我们一块儿玩……练习吧。我们来个超好玩儿的四人斗地主,好不好?碧落,红尘?”   碧落和红尘连忙高声赞同,我顺势把萧忆情按到我原来坐的椅子上,再搬来张椅子坐下。   碧落满头大汗的洗牌,我看了看沉默的萧忆情,又看了看表情最若无其事的红尘,一个恶毒的计划在脑海里慢慢成型。   哼,觉得你的冷笑话很好笑是不是?看我给呛得半死不活的很开心是不是?我给你来个更好笑的,谢姑娘我的心眼很小的哦。   于是笑眯眯的建议:“我们打四个人的斗地主,肯定要分成两方,为了让这次……那个练习更刺激,我们也不要输了就贴纸条,来下个更大的赌注怎么样?”   “什么赌注?命吗?”萧忆情面无表情的说。   大哥,你的冷笑话还真多,我算服了你了,觉得面部肌肉有点僵硬:“也不用那么大,我们就让输的那一方的两个人到洛阳最繁华的朱雀大道正中去,当众表演一段情景剧,嗯,就是女的在怀孕之后被男的抛弃,两人分手的血泪场景。好不好?我和碧落一起,萧忆情你就和红尘一起吧。”飞快的分配好。就凭你那生手,等着做负心的白眼狼吧。   碧落这次出乎意料的没有配合我,很惊诧的说:“靖姑娘你自然要和楼主一方了,怎么会要我和你?”   一边红尘居然也点头附和。   阴我是不是?想看我和萧忆情表演?亏我还是你们斗地主技术的启蒙老师,什么叫养虎遗患,看到了没?这就是。   萧忆情继续沉默,我只好挽了挽袖子,单我一个也照样杀得你们落花流水,不发飙你们就不知道什么叫身经百战的专业级牌手的水准。   简单的向萧忆情讲解了一下规则,两方就开始起牌了。   真是老天照应,我这次牌特别整,发牌没底,一个人13张,我除了一个9到A的连牌,就是三张9和一个2一个4,只要拿到出牌权,两把就甩完了。   偷偷瞥到萧忆情手里居然拿了大小毛,这家伙也真臭手起好牌,太好了,除了毛,2就是大牌了,碧落红尘的手里大概也不会有炸弹,嬴定了。   抽的顺序是碧落先出牌,这家伙是喜欢把大牌出到前边的热血派,果然看他双飞,连牌出的不亦乐乎,我不敢拆牌,萧忆情又谨慎的厉害,半天只出了一个对10,碧落终于报牌三张,甩出了一张5。   哈哈,机会来了,你们死定了,我不等上家的萧忆情反应,痛快地甩出一张2,然后准备开始狂轰,谁知道萧忆情居然抛出一张牌:“小毛。”然后大约是自以为没人压得到,捡了手中最小的一副对4打了出去。   我把视线移到碧落手中仅剩的两张牌上。果然看他很高兴的甩出:“对2。”   我把视线移回萧忆情脸上,他看看碧落空空如也的手,终于明白已经结束了似的把手中剩下的牌扔到桌上。   “你是白痴啊,白痴?叫你配合我懂吗?懂吗?哪儿有压自己人牌的白痴?你是白痴?”我拼命按住火气才没有扑上去把萧忆情掐死,一脚踏在椅子上冲他大吼。   不知道是不是被我强烈的气场震到了,萧忆情掩嘴咳嗽了几声,慢慢说道:“我以为你不行。”   “你以为我不行?你怎么就那么喜欢以为?你怎么不以为我是和你一样的白痴?”我真怕再说下去我会搬起椅子来砸这个白痴。   “楼主,靖姑娘,赌注。”碧落轻快的提醒,他和红尘一样,正平静而愉快地注视着这一幕。    第 13 章   午后,洛阳城,熙攘的朱雀大道,日光清白如水,四周无风,空气几乎凝固,道旁的柳树上却突然有一群麻雀惊散飞起,一丝躁动霎那间传开,路上已经有三三两两的行人好奇的驻足,看向相对静立在路中的那两人——一袭绯衣的清丽女子,一身白衣的青年公子。   他们已经在这里站了多长时间,没人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也没人注意,但是他们就像魅影一样突然出现了,静静站定,无语凝视。   人们已经开始忍不住猜测,他们是谁,他们来干什么?   然而他们继续沉默,已经有一种莫名的气氛随着这沉默传递到了每一个人的心头,也许,这就叫肃杀。   ——真适合决斗的气氛。从余光里,我看到等在附近茶肆里观望的碧落和红尘已经有些不耐烦的用手在扇风。虽然我已经再三向他们哀求让我和萧忆情化一化装再去街头演那段悲戚的戏,毕竟这事儿如果传出去了,对听雪楼的名声不大好,但被他们断然拒绝了,真是道德败坏……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眼珠子转回来看萧忆情,他居然还保持着那幅意味不明不阴不阳的表情,不过额头已经有汗珠滑下。   豁出去了,我扯起袖子掩住脸,扑过去一把抓住萧忆情的袖子,放声恸哭:“萧郎,不要离开我,我不能没有你啊……”   萧忆情甩开我的手:“缘分尽了,你自己保重。”   大哥,台词都念的这么干巴巴的,有点敬业精神好不好。   我重新扑到他身上,这次改拉衣摆:“萧郎,你走了我该怎么办?我们的孩子该怎么办?他还没有出世啊,难道你真忍心……”顺便用他的衣服擤擤鼻子,棉料,软软的还挺适合擦鼻涕。   “……你自己养吧,不要让他像我就好……”   声音越来越小,演得这么不卖力,待会儿碧落和红尘要是不满意,还要返工。不过这会儿演出效果已经出来了,我听到四周响起一片围观群众同情的啧啧声。   “萧郎,不要走,只要你让我陪在你身边,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我愿意为你做牛做马……”加重几分哭音,增强效果:“萧郎……难道你就忍心让孩子生出来就没有爹吗?孩子他没有错啊。”   “那……”   想说什么?我连忙遮住半边脸抬头瞪他,同时抛出一个眼神示意他快撤,差不多意思意思就行了,还想再听我哭丧吗?   这次他总算会意,甩开我道:“不要再纠缠。”转身快步走出人群。   我掩面哭道:“萧郎……”连忙跟上去,拼命加快脚步甩掉身后因为关心我的境遇而跟着要看个究竟的善良群众。   慌慌忙忙的跑出大街,转入一旁的小街,我看到萧忆情走进了一个小巷,小跑就跟了进去,谁知道巷口要死不死的横着一块砖头,把我绊了个正着。   怎么这么倒霉,那天晚上在法王寺一阵狂奔,把膝盖腿上撞得一块儿青一块儿紫的,瘀伤一直都没下去,现在又要添两块儿新伤了。   正想着,肩膀就给人抓住了。抬起头看到萧忆情,看我站稳了,他放开手后退一步,淡道:“没事吧。”   当然没事了,青天白日的,能有什么事,我随口应了一声,不知道是不是舒靖容身体的自然反应,耳朵有些发热。   “那个,刚才在下属面前骂你,让你挺没面子的,不好意思啊,当时实在是忍不住。”先和他道个歉,省得以后找我麻烦,低头正好看到他衣摆上被我擤上鼻涕的那一块儿,想笑还得憋着,真是痛苦。   “噢……是碧落和红尘的话,无妨。”他似乎是愣了愣,道。   不知道为什么,气氛有些怪怪的,我只好冲他笑笑,转身到巷口察探情况。   探头探脑的察看了一番,看到实在没有热情过剩的大叔大婶追过来,我才松了口气,这该死的戏总算是演完了。   “你那晚也撞伤了罢。”萧忆情忽然说。   我奇怪的瞥了他一眼,这人怎么突然想起来关心我了,随即想到大概是关心舒靖容的身体,就点了点头:“放心,都是瘀伤,不会留下伤疤什么。”   他笑了笑:“你……”顿了顿,轻咳了两声续道:“真的不想学剑的话,就算了,我们后天也要起程了。”   我不由多看他了两眼,差点忘了他是听雪楼主了,这么就看出我是故意不学剑的。巷道里这时起了点微风,萧忆情就又开始断断续续的咳嗽。   真娇贵啊,该在他身上贴个标签:“易碎轻放”?我在心里暗叹,拉起他的袖子:“好了,我们赶快回楼吧。”    第 14 章   演戏完毕回去,既然不用再学剑,碧落和红尘的工作也就结束了,两人不知道又被萧忆情派去干什么去了。剩我一个人无聊的要死,就偷偷跑到萧忆情的书房里捡了几本书看。   这家伙的藏书还真多,连棋谱琴谱都一大堆,典籍经书算术就更不用说了。我属于不学无术的类型,对这些在现实世界里难得一见的古书不感兴趣,捡了几本宋人笔记还有一本什么《玉石今考》居然是带插图的。   捡完了,偷看坐在一边书桌前的萧忆情,发现他也没有赶我回密室的意思,就在窗口的地方坐了。这地方通风,空气又好,比在那个憋气的密室里强多了。乐呵呵的窝着看了半天书,吃光了一盆秋黄瓜。当然还有萧忆情不时的咳嗽伴奏,不过我自动把他忽略了。   舔舔手指头放下书的时候,窗外的天色已经暗了,想想自从有电脑之后就很少到图书馆去看书,其实搬着本书看到不知今夕何年的感觉还是很好的。   正在这时候南楚帅哥略带慌张的进来了,先是向萧忆情道:“大哥……”接着看到我也在,犹豫了一下:“这个,有弟子声言今日午时在朱雀大街的怡茗坊前好像见到大哥被一个女子纠缠,那女子还声言怀有大哥的骨肉……”   萧忆情装模作样的端起桌上的药茶去喝,结果呛到了喉咙,“咳咳”不停。   我趁机冷哼了一声,说:“有这样的事,把那女子找到,杀了。”   南楚吃了一惊:“什么……”   我冲他吐吐舌头:“和你讲冷笑话的,那女的是我,我跟楼主闲得无聊,玩玩儿。”   南楚惊异更甚:“你……玩儿?”不可置信似的转向萧忆情:“大哥……”   可怜萧忆情的脸都涨红了,却依然要保持平淡的声调:“阿靖……咳咳……说的不错,是我们无聊,去消遣。”   我向南楚摊摊手,看吧,我很诚实的。   不过南帅哥的脑子一时转不过弯儿来了,有点发愣:“无聊消遣……”   “咳咳……三弟,你还有别的事?”萧忆情赶快打发他。   南楚愣愣的点头:“没有了,我走了。”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转头问我:“我该叫你一声大嫂?”   “这个不慌,等喝过喜酒再说。”我笑眯眯的冲他摆手。   南楚点头:“不错,还要个名分。”居然转身想问萧忆情:“时间不等人,不如我这就让人准备婚礼……”   帅哥,再说下去就过了。我连忙打断他:“都说了不慌,等平定了拜月教,再说吧。”   南楚点头:“大嫂说的不错,是该如此。”面带喜色的冲萧忆情拱拱手,出去了。   大嫂……这帅哥看来真会错意了,哈哈。   正偷笑着,那边传来萧忆情带着叹息的声音:“哎,你……”   “你什么你?”我瞪他一眼:“不是你说的不让我告诉任何人我不是舒靖容,我就告诉他是我们去玩儿了,有什么不对的?”想一想到明天不知道要有多少人叫我“楼主夫人”,说不定还会有人来关心未来的“少楼主”,就觉得搞笑得要死,再笑一个。   那边萧忆情沉默了半天,出乎意料的问:“你是不是讨厌我?”   “这个都被你看出来了,算你厉害。”我点头,起身向他宣讲大道理:“其实呢,我也不是单单看你不顺眼,而是看所有的权威都不顺眼,权威明白吗?就是所有高高在上,权势倾天的人,政府高官了,学术权威了。我这种人呢,说白了有点愤青,喜欢鸡蛋里面找骨头,不管你有什么举动措施,我都要说这个是以权谋私了,这个是沽名钓誉了,这个纯粹是扯淡完全没用了。不过这两年老了,连愤青都懒得愤。所以说,虽然不是特别针对你的,但是也不能把你例外,对不对?如果你长得比碧落还帅的话,我倒还会考虑考虑。”   听了我这通胡扯,萧忆情居然点头笑了笑:“我能明白你为什么不学剑了。”   还有一大半原因是不想听血薇啰嗦,舒展舒展四肢,拍拍肚皮,似乎该吃晚饭了。舒靖容这个身体真好,怎么吃都不会有小肚子,对于我这种老饕来说,真是幸福。   夜风渐渐大起来,我走到窗口,把窗子一一关上,关到一半突然发现:风大就风大,是某人见不得风,又不是我见不得,我为什么要关窗子?难道这也是舒靖容的习惯动作?   “舒靖容啊舒靖容,如果你也在这个身体里,出来和我打个招呼啊。”喃喃自语的说完,才觉得有点傻,回头偷偷的看萧忆情,他又在看什么东西了,似乎没有发现。   刚想松一口气,身后伏案的萧忆情头也不抬的淡道:“往后不要在别人面前开这种玩笑。”   切,以为我喜欢做你的弃妇,一点幽默细胞都没有,怪不得整天讲些冷得要死的笑话。      一天之后南征大军再次出发,碧落和红尘作为前哨,早早的被派走了。我和萧忆情以及那个明镜老和尚爷爷一拨,为了照顾明镜老爷爷的年老体弱和萧忆情的肺结核晚期以及我的“微恙”——萧忆情对外一直是这么说的,给我们三个调拨了一辆据说是比较先进,可以跑到和劣马脚程相近的速度的马车。   总之,每天面对一个神神叨叨的老和尚和一个习惯沉默和冥想的肺结核病人,这个旅程注定了无聊之极而且在感觉上极其漫长。   出发后的第一天下午,我试图发展萧忆情和明镜老爷爷打斗地主,被拒绝。   出发后的第二天中午,趁吃饭时间第二次发展萧忆情和明镜老爷爷打斗地主,再次被拒绝。   出发后的第三天上午,到达沈从文的凤凰,请求吃油炸果子,被满足。   出发后的第四天,进入广西境内,第三次发展萧忆情和明镜老爷爷打斗地主,仍然被拒绝。   ……   出发后第五天傍晚,到达大理。   手脚发软的从马车里钻出来,车外的景致正染上了一层薄媚的暮色,略显风尘的红尘和碧落站在马车外候迎。   我高兴的冲他们挥手:“小红,碧落,你们好,想死我了。”   碧落哂笑:“是想打牌吧。”   红尘微微笑了笑,向我身后的萧忆情报告:“龙虎山的张真人及门下的两位弟子已经到了,在楼中休息。”她身后是一排当地建筑风格的吊脚木楼,楼后就是一条清澈的小溪,四季如春的云南啊,洱海佛塔还有段誉的家乡,在现实世界的时候,我还没机会来过呢。太棒了。   一面和碧落红尘互道别后思念,一面就跟着萧忆情走进了木楼,看到了碧落红尘,自然满脑子想的都是打牌,想着想着就想,还不如把迦若帅哥喊来一起打牌定输赢,省得打打杀杀了。差点忘了,根据血薇的推测,说不定还能这里找到舒靖容的……那个魂魄呢,那么也许明天我就到家,再也不用操心这些闲事了,那样就太好了。 第 15 章   晚饭大家一起吃,我也见到了张无尘叔叔和可爱的弱水烨火两位MM,碍于萧忆情在场,没有跟她们两个多说话。   晚饭后虽然我表现出了强烈的想和红尘碧落打牌的企图,但被萧忆情一句话冷冷的挡了回去,他连头都不抬:“阿靖你身子不舒服,先回房休息吧,我有话和两位大师说。”   我只好摸摸鼻子,回房间。   长夜漫漫,怎么熬呢?对了,还可以听血薇讲怀旧故事啊,虽然没有什么情节和逻辑性,也聊胜于无。   注意打定,兴冲冲的推开房门,却意外的看到窗台上坐着一个小小的身影。很奇特的外形,脑袋很大,有点像E.T,但是头部表面却很光滑,通体发着蓝蓝的光,还有点透明,说像小鬼精灵吧,腿部以下也不是尾巴,而是两只小脚,正探出窗外,一前一后的晃来晃去。   “别看了,我是恶灵。”那小家伙转过头,淡淡说,圆圆的额头上飘出一缕东西,估计是头发,眼睛是稍比身体颜色深一些的深蓝色,眼珠正中是一点白色的“瞳仁”,正注视着我。   我这才发现,我在打量它时越走越近,几乎要贴到它身上了,只好直起身子和它打招呼:“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会说话。”   “没关系了,你们人类能看到我们的本来就很少。”小恶灵说话一直都淡淡的,这时又转过身去看窗外的月光。   我搬了把椅子在它身边坐下,试探的问:“怎么了,有心事?”   “嗯哼。”小恶灵随口应着。   “交个朋友吧,我叫谢楼南,很高兴认识。”说着伸出手去,萧忆情虽然说过不让我告诉别人我不是舒靖容,但是没说过不让我告诉恶灵吧。   小恶灵淡瞥了我一眼,也伸出手摸了摸我的手指,它大概不懂握手的礼节:“你真是个挺奇怪的人,我的名字是为了飞翔的生命而降生的孤寂又伟大的灵魂。”   互相介绍过了,我问:“你真的是恶灵?”恶灵不都是应该穷凶极恶,造型很恐怖的?   “当然是,”小恶灵用十分肯定的语气说:“事实上我的家族在恶灵的历史上以盛产诗人和哲学家而闻名,我的曾祖父就曾受到恶灵王的邀请,获恩在御前作诗。”   “好吧,为了飞翔……”这家伙的名字实在是太长了:“我可以叫你阿魂吗?”   “可以。虽然为了表示尊重,除了少数有地位的恶灵之外,很少有人能叫我的昵称,不过看在你是头脑简单的人类的份儿上,我允许你叫我阿魂。”   “谢谢你。”不知道是不是被它庄重的语气感染了,我随口道谢。   “不用客气。”   这小家伙还挺有礼貌的,最起码比萧忆情那阴阳脸强多了。   “那个,阿魂,你为什么会坐在我的窗台上,你有什么心事吗?”   阿魂叹了口气:“有很多事情,你们人类是不会明白的。”   还有种族歧视?   “可以尝试着说一说,也许我能够提些有用的建议。”我冲它微笑。   “好吧,”看了看我之后,阿魂终于长长的叹了口气:“你要知道,爱情的来临总是很突然。”看不出来这小家伙还到了恋爱的年龄,我一直以为它只是个恶灵宝宝。   阿魂继续讲:“当我看到小灵的时候,完全没有想到我会爱上她。要知道,和我们飞翔的灵魂家族不同,小灵是宝石之翼家族族长亲吻宝石的一切去获取安宁那个满身铜臭味的老家伙的女儿。宝石之翼家族和我们家族历来都是死对头,宝石之翼家族的人总是在恶灵元老大会上指责我们飞翔的灵魂家族是一群满身迂腐气的伪君子,不配代表全体恶灵的意志,我们飞翔的灵魂家族当然要还以颜色,经常怒斥他们是用宝石来玷污自由意志的杂货商。久而久之,我们两个家族就势成水火,几乎所有的全体恶灵都知道这两个家族的矛盾根深蒂固。   “但是,你知道我在月之明朝城堡那个大型的舞会上看到小灵时的感觉吗?我的身体在沸腾,我的思想在沸腾,我想这就是先哲所说的‘拥抱灵魂去死’的感觉,而且她的名字叫做奉献宝石的光华去温暖孤寂而伟大的心灵,你不觉得我们是天生一对吗?多么美妙的名字,奉献宝石……”   “好了,我大概明白你为什么烦心了。”听到它念恶灵的名字我就头疼,连忙打断它:“你的问题和罗密欧与朱丽叶的问题差不多。”   “罗密欧和朱丽叶?又是两个愚蠢的人类吗?”阿魂问。   “是和你境遇相同的两个人类。”我瞥了它一眼,这家伙的种族观念真要不得。   大概觉出了我的不满,阿魂不吭声了。   “其实要解决这个问题不算困难,你们两个家族只不过是在嘴上争争长短,又不是什么化不开的仇恨。我觉得呢,你应该先找一个地位和名望很高的人……不,是恶灵,让它出面,和宝石那边的家长说,要通过比赛的方式为小灵找个夫婿,然后这时候你就去参赛,经过一番精心的安排,最后当然由你获胜了,宝石那边的家长肯定没话说,说不定通过这场婚事,你们两个家族还能重归于好呢。”我真是天才啊,这么短的时间里能想出这么好的办法。   “你的办法还挺有意思的。”阿魂点点头,似乎在思索这个事情的可行性。   这时候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弱水的声音传了进来:“靖姑娘,你房中有邪气,快开门。”这热心的MM说着就在撞门。   我连忙示意阿魂快走,手忙脚乱的关窗子,和它摆手:“再见,办好了事儿再来找我啊。”   阿魂飘飘荡荡的离开,嘴里还在嘀咕:“你们人类可真不懂礼貌。”   刚送走了阿魂,弱水MM就闯了进来,二话不说对准窗台结了个手印。   我只好又推开窗子伪装欣赏月色:“弱水啊,怎么了?”   弱水放下手挠挠头:“真是奇了,刚刚路过这里回房的时候,我真的感觉到屋里有恶灵,怎么不见了。”   “月白风清的,怎么会有恶灵,说的还挺吓人的,呵呵。”我笑着,向她身后跟来的明镜老爷爷,张叔叔,烨火还有萧忆情碧落红尘打招呼,真是一大帮人啊:“大家好啊,这么晚了还不睡?”   那帮人都沉默了一下,萧忆情淡道:“没事就好。”转身出去,来的人也都陆续跟出。   倒是碧落和红尘两个人稍稍慢了一些,向我做出询问的表情,我冲他们比了一个OK的手势,以前打斗地主时常用的暗号,他们两个才笑了笑,走了。   弱水临走时脸上还带着迷茫的神情,这小MM估计挺郁闷的。   送走了他们,觉得也没心情听血薇的烂故事了,就去上床睡觉,一觉睡到天亮,做了个坐在四级考场里大脑一片空白的梦,醒来还在后怕,对我来说,这大概是最恐怖的噩梦。 第 16 章   对于一个什么情况都不被告知,什么事情都不用做的人来说,日子空白的无聊。   睡到将近中午才起床,吃过了“早饭”,我还是不知道自己该干点什么,只好搬了把椅子坐在木楼前发呆。   阳光很好,微风吹过不远处的凤尾竹,空气中有隐隐约约的花香,云南真是个适合养老和晒太阳的地方。听在云大的同学说,每到隆冬,都会有成群结队的海鸥从太平洋上飞到滇池过冬,壮观的很。   他给我看的照片上满满的全是那些白色的小精灵,像一片一片的云彩,穿梭在给它们喂食的人群里。那家伙还专门在滇池边给我打过一个电话,听筒那边的海鸥叫声阵阵传来,让我恍惚的以为听到了海涛的声音。   本来是约好了,等攒够钱的时候,我到云南去找他,一起看海鸥的,现在我真的来了云南,却不是那个有云大的云南。   真是扯淡,这种伤春悲秋小情绪居然会出现在谢楼南脑子里,我甩甩脑袋站起来,准备到外边走走,散散心。   不远处的弱水MM走了过来:“要出去吗,靖姑娘?”   我挺喜欢这个直肠子的漂亮MM的,就笑眯眯的说:“是啊,一块儿去?”   她很高兴得拍手:“好啊,好啊,师父老是和明镜大师关起门来不知道在商量些什么,回了苗疆之后,烨火师妹就总是满怀心事,连累的我也闷死了。”   “那还等什么,街上逛逛,淘点好东西去。”我打了个响指,拉住她的手,临走捞起椅子边的血薇塞在腰带里,这家伙虽然啰嗦,但好歹也算个凶器,遇到小混混什么的时候,能壮壮胆。   走了一段回头看看坐在木楼窗口的萧忆情,发现他也没有制止的意思,就更加心安理得逛街去也。   虽然是边疆小城,这边的贸易也挺发达,街面上不但有从中原运来的丝绸书画瓷器珍玩,还有深山里的兽皮药材。我在一个白族老伯摊上看上了一只镀银的鼻烟壶,小蛤蟆形状的,很可爱,不过老伯汉语不太流利,价就没能还下来。   刚买好了鼻烟壶抬起头来,就听到身边的人惊呼:“走水了,走水了。”   弱水MM热心,马上拉住身边的一个行人问:“哪里走水了。”   那人随口答道:“好像是镇南王府。”   弱水MM马上迎着人潮冲向失火现场,把我一个人丢下了。   我掂量了掂量,觉得既然会术法的弱水MM都去了,我去了大约也没什么作用,就放弃了这次见义勇为的好机会,避开人潮,从一条小道溜达到了城外,顺着一条小溪开始走。   走着走着忽然想到,刚才那个情节有些似曾相识,是在月J书里那点看过的?   边想边走,转过了眼前的凤尾竹丛,脚下就踩到了什么软绵绵的东西。低头一看,是一堆衣服。   衣服?顺着衣服看向河面,有个光溜溜的人影在晃来晃去。宽阔光洁的背,湿漉漉微卷的头发,有水滴从发稍滴下,落在肌肉微微鼓起的手臂上……男人,洗澡的男人。   我连忙躲到凤尾竹后,从缝隙里继续偷窥。这地方的民风怎么这么粗犷啊,大白天的居然有男人在洗澡……不过我喜欢,这帅哥真是真材实料,身材棒的没话说,说实在的我没怎么见过裸背的男人,不太明白男人身材健美的标准,所以只好看着觉得舒服的,就觉得身材好。   而这个帅哥,实在是,太舒服了……胡思乱想的当口,半裸的帅哥似乎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微微转过头来。   我想我的心跳绝对漏了一拍,怎么会有这么帅的人?希腊神像一样完美的脸部轮廓,闪烁着犀利苍凉光芒的眼睛,我的床头一直贴着一张杀杀在月亮下站着的海报,每次只要看到杀杀那双金色的瞳仁,我都会呼吸加快,热血沸腾,这个帅哥给我的感觉竟然和杀杀一样,杀杀,我亲爱的杀杀,杀杀帅哥,再转过来一点给我看吧,有句话不是说帅哥来的?“如切如磋,如琢如磨”,胡说八道,切可以切得出来这么帅的脸来吗?磨可以磨得出来这么有质感的肌肉吗?切切磨磨可以吗?不可以吗?(以下省略小谢的无秩序心理活动1000字)……   “你还要看吗?”不知道什么时候,帅哥已经上岸,开始一件一件的穿他的衣服,边穿边问。   穿衣服的姿势都可以这么优雅……   我木然的点头,随即赶紧摇头,吞了口口水:“你还给看?”   帅哥似乎是没有想到我会这样问,有些失笑:“怎么,你还没看够?”   “你看美女壁纸会觉得看够了?”我回过神来,连忙说:“我叫谢……这个不能说,我的电话号码是135……这个不能用,我的地址是……哎呀,也不管用,”边说边全身上下的找纸笔,马上想到不可能找到,只好摊手问帅哥:“你带笔了吗?”   他笑问:“你要笔做什么?”   “当然是记你的住址和电话号码了,噢,忘了问,帅哥你叫什么名字?”没笔也不要紧,我敢保证我会对他的资料过耳不忘。   “我嘛,”他仍旧笑着,我都快被电晕了,果然帅哥的微笑是少女芳心头号杀手啊:“你不知道也罢。”说着抬手抚了抚额环上的那枚宝石,目光看向了我身后的远山。   额头的宝石,刚刚穿上的白色宽袍……有这么巧?   “你是青岚?”我冲口而出,边说边后悔的想咬掉自己的舌头,说伽若不就好了,干嘛说这个类似暗号的名字,谁让我一直觉得青岚比迦若好听很多来。   帅哥的视线猛地收回,目光变幻:“你是谁?”   “我……我是个一直都很敬仰你的女孩儿啊,哈哈。”一边打哈哈,一边瞎编:“啊,对了,我一直都觉得,我敬仰和喜欢的人应该有个像‘青岚’这样飘逸的名字,今天看到了你,你实在和我梦想中的人太像了,所以就忍不住叫……”   “你不是人,”伽若帅哥根本就没有听我在瞎掰,定定的看着我:“你的魂魄在轮回之外,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我张口结舌的看着他,我的魂魄在轮回之外,他到底看到什么了?    第 17 章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starfish和月影,大家看得高兴就好^_^  “你不是人,”迦若帅哥根本就没有听我在瞎掰,定定的看着我:“你的魂魄在轮回之外,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我张口结舌的看着他,我的魂魄在轮回之外,他到底看到什么了?   正被迦若帅哥的话震撼的大脑一片空白的时候,身后传来萧忆情的声音:“谁让你跑到这里的?”   出来时你不是也没阻止嘛,跟我玩儿跟踪?   “跑也跑来了,你能怎么样?”跟人吵架的话我可是完全不用经过大脑思考的,张口就来,回头看到身后的萧忆情正看着我身边的迦若,原本就不好看的脸色一点一点的凝重。   有点不好的预感,凭着对同为绝世高手的对方超乎寻常的心灵感应,这两位大哥互相认出后会不会马上开始火拼?   萧忆情缓缓的开口:“迦……”我不等他把剩下的那个字说出来,就扑上去捂住他的嘴:“哎呀,大牛哥,怎么跑出来找我来了?看这大太阳的,皮肤晒黑了可就不好保养了,咱们赶快回去吧。”   边说边抓住他的肩膀,转体180度,推着赶快走,回头向迦若摆手:“不好意思了,我梦中的青岚帅哥,你看我大牛哥找我回家有急事,咱们改天再见,拜拜……”   “有趣啊,什么时候萧楼主改名叫大牛了?”微微的带着讥讽的话从迦若帅哥嘴里吐出。我觉得身边有萧瑟的秋风乍起。   我的帅哥啊,虽然我也觉得浴血奋战的帅哥最性感,但也不用这么快就整出限制级的暴力镜头,总得给我些时间缓冲吧。绝望的发现原本还能推动的萧忆情猛地把脚步顿住了。   “你先回去。”话还没说完,人影一闪,萧忆情就从我手边滑过,和迦若相对而站:“迦若大祭司,幸会。”   “幸会了,萧楼主。”迦若笑着:“可惜这会儿我倒对这位姑娘更感兴趣,敢和你这样说话的,这位莫非就是靖姑娘,果然是巾帼须眉。”   白痴也听得出来有多浓的讽刺意味,我挥挥手:“一般般啦,只要不怕死,都敢跟他那样说话。”   “那么靖姑娘就是不怕死的?名不虚传,好胆色。”帅哥还真一句一句跟我聊上了。   “其实呢,我这里的不怕死,只是个比喻了。我的意思是说呢,我看到他不会心跳加速,所以就可以很随便的和他说话。但是看到你呢,我就会有点兴奋紧张,说话可能就会有点不同。怎么样,帅哥?我真的很喜欢你,我们定个时间约会吧。”边说边向迦若帅哥大送秋波,真后悔以前偷懒,没有好好练习抛媚眼,要不现在还不事半功倍?   “我叫你先回去。”似乎是忍着咳嗽的,萧忆情的声音有些喑哑,冷得要命。   “凭什么你叫我回去我就回去,我又不是你的下属……”话还没说完,眼前就闪过一道清冷的刀光。依然是朗朗乾坤,萧忆情出鞘的夕影刀上却有几滴鲜血缓缓滴落,他冷笑着:“迦若大祭司,不给萧某看看你的真本领吗?”   迦若帅哥抬手抚了抚额上的乱发,微微笑了:“不愧是人中之龙,那么这个如何?”举手之间,已经有乌云在我们头上聚集。   我的妈呀,这不会就是能下刀子雨的那个招术吧,太要命了。   “快走。”刀子雨还没下来,萧忆情的断喝先来了。我反应过来,再也不敢和他顶嘴,转身就向来路跑去。   “已经晚了。”迦若帅哥带笑的声音响起,刚跑到压顶的乌云之外,我面前就有一个满身雪白的类羊生物慢慢显出。   雪白的长毛,微微有些扭曲的人面,卷起的长角,莫非就是那只超可爱的饕餮?是叫什么来着?   还没想起来,饕餮就喷出一口热气,一头顶过来,我没防备,给顶了个仰八叉。饕餮接着用角挑过来,好像是想把我挑到它背上,我手忙脚乱的避过,慌忙抽出血薇举在胸前:“不要过来,再过来我把你的角砍掉了,角掉了肯定就丑死了,别过来。”   饕餮甩甩头,不吃我这一套,低着头继续顶来。   河滩上石头多,这两下摔得我腰酸背疼,边慌着往石堆竹林后躲,边骂:“你是什么神兽,就会像牛一样拿头乱顶,没品位死了,自己找块石头碰死算了。”   饕餮显然没有自尽的自觉,从鼻孔里“哼哼”两声,继续跟到石堆后捉我。   眼看饕餮又要扑上来了,我灵光一闪:“你叫阿朱……呸,朱朱,朱朱是不是?”   听到自己的名字,饕餮愣了愣,眼里也显出迟疑的光来。   “朱朱乖,乖朱朱……”我小心的叫着,试探的去挠它的下巴,猫和狗都最喜欢人挠它的下巴,希望这家伙也喜欢。   饕餮打出一个欢快的响鼻,似乎挺享受的把下巴伸了过来。   “乖,这就好了嘛,朱朱乖宝宝。”我再接再厉。   听到了赞美的话,饕餮惬意的小眼都快眯上了,忽然一低头,一头把我挑到背上驮着,四脚腾空,就飞了起来。   还是要捉我……这老羊,简直比血薇还不可理喻。   “真丢人,啊,我都不愿看了,啊,你这种人怎么会占了我主人的身体,啊。”想到血薇,那烂剑就在我手里开了口,还一叹三咏。   “白痴,闭嘴。”我狠狠地把它插回鞘里,低头看下面的情况。   萧忆情和迦若还罩在那层乌云下,看不清战况,我按住饕餮的头,逼它下降:“白痴,把我放下来。”   好像是适应不了前后的态度差异,饕餮委屈的低哼一声,反倒飞得更高了。   萧忆情和迦若已经渐渐变远了,刚刚萧忆情就那副脸色,如果我就这样被抓走了,还不被他骂死。咬了咬牙,松开手从饕餮背上跳了下来。   虽然是做过心理准备的,不过落在乱石林立的河滩上,脚踝还是一阵麻疼。捧着脚疼得几乎要掉出眼泪来了,早知道就不看美男出浴图了嘛,真叫乐极生悲。   “靖姑娘,要小心啊。”不知道什么时候,迦若帅哥已经来到了我面前,淡笑着弯下腰说。   他过来了,萧忆情呢?透过他肩膀,看到萧忆情已经垂下了刀,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没事啊。   “你……冥儿?”眼前的迦若却突然抓起我胸前从衣服里散出来小木牌,声音都抖了。   “这个……”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装糊涂:“……差不多吧。”   “不,你不是她,她在哪里?你把她弄到哪里去了?”迦若帅哥突然失态的抓住我的肩膀拼命摇,本来他是侧身站着的,现在却是完全不管萧忆情,把背心向着他。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啊。”我赶快大叫,帅哥你也悠着点啊,我头都快被你晃掉了。   “是了,你不知道,你只不过是一个游魂,你怎么会知道。”迦若帅哥的眼中突然闪着疯狂的光芒,慢慢的用一只手握住我的脖子,把我提起来,阴森森的笑了:“听雪楼的靖姑娘竟然会是冥儿,萧忆情,如果你是想用这只木偶引起我的注意,那么你做到了。”   “我不是木偶,也不是什么冥儿了……掐的太紧了……”迦若的手指头简直像老虎钳子,我都快窒息了……不就是看了个裸体帅哥,犯得着这么惩罚我吗。   “是又怎么样?”萧忆情垂下眼睛,把刀收到袖中,淡道。   怎么能说这么不负责任的话,这样就是不打算管我了?   “如此,这份厚礼我收下了。”迦若轻轻甩手,把我抛到饕餮背上,自己也骑上来。   饕餮喷喷热气,就又飞了起来。   我伸出手:“萧忆情……”那个人站在河滩上,正掩着嘴轻轻的咳嗽,没有抬头。   我把手缩回来,在饕餮鼻头挠了挠,饕餮吃痒,猛地打了个喷嚏,我们身下就颠了颠。   “木偶,你在干什么?”迦若懒洋洋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这帅哥也不容易,虽然极力装的潇洒,但是放在饕餮头顶的那只手却微微的发着颤。   “木偶的最后反抗啦。”我也懒洋洋的回答。   我其实应该高兴的,我的帅哥劫持了我,就像王子把公主从教堂里抢出来一样刺激浪漫,虽然他的方式可能不太温柔。 第 18 章   饕餮慢慢降低,灵鹫峰的建筑群已经很清晰了,峰顶那个小湖应该就是恶灵的栖息地圣湖了,真的开满了红莲,挺漂亮的。   迦若让饕餮停在一座建筑物的回廊前,一个穿着会反光的白袍子的漂亮MM就迎了上来:“迦若,你去哪里了?”这MM应该就是明河了,不愧是拜月教主,果真明艳的让女人也想流口水。明河MM瞄到了我,漂亮的眼睛里顿时有了警惕:“她是谁?”   “一个木偶。”迦若帅哥淡道,跳下了饕餮。   我猜他的下一步举动大概就是让饕餮消失,连忙也从饕餮软绵绵的背上爬下来,向明河MM挥手:“你好,我是木偶一号,你可以叫我阿一。”   “阿姨……”明河MM心思单纯,果然被骗。   “唉。”我笑眯眯的答应。   “明河,叫她木偶就好。”迦若帅哥觉出了其中的门道,淡瞥了我一眼。   帅哥冷淡的眼神也很迷人,我才不管明河叫我什么,把我劫持回来了,就应该有被我泡的自觉,想着热情的冲上去握住明河MM的手:“明河,很高兴认识,你喜欢迦若吧,真是好眼光啊,我也喜欢他,让我们一起努力,坚定泡帅哥的意志,不把迦若的帅哥心俘虏到手决不罢休!”   被我的热情感染,明河MM眼中也闪出喜悦的光芒,有些迟疑的问:“你不会把迦若从我身边抢走……”   “说的那叫什么话,既然喜欢了同一个帅哥,就是革命同志,不叫抢,叫公平竞争,我最讨厌那些耍阴招死打烂缠的女人,我们要光明正大的竞争,只要迦若说了喜欢你,我绝对不会有什么意见,乖乖的溜走。你说这样好不好,迦若哥哥?”义愤填膺的说完,四下寻找帅哥的身影,才发现迦若早就丢下我们,走过长廊,白袍翻飞,消失在了拐角处。   “太好了,我也不喜欢暗中谋划的人,你这个木偶真是有趣,我也喜欢你。”不知道是不是从来没有交到过朋友,明河MM对我这个“木偶”热情挺高涨的,仍然抓着我的手不放。   我可没有女同倾向,连忙把手抽出来,指了指右脚踝上肿起的包:“亲爱的,闲话不说,有没有消肿的药,给我抹抹。”   “噢,这个好办。”明河MM伸手招呼站在她身后的那个穿白袍子的小帅哥:“清辉护法,让人医治木偶的伤,她是我的……朋友,要好好对待。”   这小帅哥就是在月J小说里只闻其声,不见其人,连场都没登,就悲壮的被自己的鬼降吃掉的那个可怜家伙?清清秀秀的也是个不错的帅哥,可惜我已经有迦若了。   清辉点头,说:“教主,适才大祭司交待,说道这人是听雪楼的人,要我们小心看管。”   “怎么,你是听雪楼的人?”明河MM惊异的张大眼睛。   “算是吧,迫不得已了。”我说的可全是实话。   “这样,就有些难办,如果我不让他们看着你,迦若要怪我的。”明河MM有些为难。   “没关系,说了公平竞争,我这方面的困难当然要自己克服了。”我冲她摆摆手,指着脚对清辉说:“这样你也要找药给我抹,你们不能虐待战俘。”   清辉点点头:“好。”也不再请示明河,就示意他身后的两名拜月教弟子来搀着我,我只好单脚蹦蹦跳跳的被人拉着走了,挥挥手和一脸歉意的明河MM再见。   这个有名无实的教主做着的确挺憋气的,好在掌权的是自己心爱的男人,要不然还不郁闷死,怪不得华莲要自己做教主和祭司。   一跳一跳的跟着清辉走过挂满小铃铛的长廊,到达长廊尽头那间小屋的时候,清辉忽然挥手屏退了那两个拜月教众,俯在我耳边低笑着:“异世界的女士,旅行还愉快吗?”   我连忙抬头,他琥珀色的眼睛里有些意味不明的东西,我还在发愣的时候,他又退出房间,随手关上了房门。   难道说是这个家伙搞得鬼?他厉害到可以穿梭时空?还会被自己的鬼降吃了?   想不明白,跳过去在床上躺了,又是混乱的一天,或许该说自从我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一切都混乱了。   躺着发了会儿愣,果然有教众给我送来了消肿的药膏,过了一会儿,又有晚饭送来。还真没有虐待我这个俘虏。   吃过饭,没事做,早早睡了。      睡到半夜,迷迷糊糊的觉得床头似乎有人,睁开眼就看到一双冰蓝色眼睛,吓得我一个哆嗦,几乎要直接挥出一拳了,才想到这是迦若的眼睛。   “迦若,半夜来找我,有什么……”受了惊吓,柔媚的声音就不免打了折扣。   “跟我来。”还没施展开媚术,迦若就不由分说的拉上我就走。   我被他拉的晕头转向,问:“干什么?”夜风吹动廊下的风铃,散碎的铃声中,迦若的脚步很快,不大一会儿我们就来到了圣湖边的圣殿。   迦若一言不发,蹲在地上借着月光徒手划了些奇奇怪怪的符号。   不远处的圣湖像一面巨大的镜子,反射着冷冷的光华,气氛真的有些吓人。   我也蹲下来,小心的试探着问迦若:“你在干什么……”   仿佛根本没有听到我说话一样,迦若忽然按住我,把我的头按到那些符号中间,嘴里开始念着奇怪的咒语。   完完全全被无视了,难道我的帅哥真的只当我是木偶?真是伤感。随着迦若念动咒语的声音,我眼见的景物扭曲了,扭曲的景物又渐渐的清晰,显出一片繁花盛开的山谷,然后就是重复这个过程,人流汹涌的街道,寂静的山峰,雨后的湖面,烈焰腾空的火山口,白雪茫茫的松林,长满地衣的苔原,街角巷口的卤鸡店……越来越快,看得头都快炸掉了。   “放开我,停下。”我大叫着闭上眼睛,那些画面却像是直接在脑子里出现的一样,不依不饶的闪动着,耳朵边是迦若有些神经质的喃喃自语:“没有,没有,没有……”   “去你的没有,我在这里……”不知道是不是潜能被激发了,我一把推开迦若,翻身坐起来抱着头喘气,接着说:“我在这里……都快被你弄疯了。”   “对啊,”被我推开的迦若却忽然吃吃的笑了,俯身过来捏住我的下巴:“在这里,我怎么没想到,原来还在这里。”   脸不能动,眼前这双冰蓝色的眼睛却那样近,几乎占满了整个视野,这时心里没有一丝甜蜜,只有彻骨的寒意。   神啊,难道你就不能让我谈一次正常点的恋爱? 第 19 章   “在这里,我怎么没想到,原来还在这里。”说完这句发神经的话,迦若帅哥就撇下我,自己一个人走了。   三更半夜被人从热乎乎的被窝里拽出来,然后抛在院子里,还要承受帅哥的怪异行为带来的惊吓,简直比军训还要折磨人。惶惶然的从地上爬起来,正要觅路回去,身边就响起了一个惊喜的声音:“谢楼南,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个世界里知道我名字的人还真没几个,连忙寻声看过去,说话的果然不是“人”,是恶灵阿魂。一天不见,这家伙精神头看上去好了很多,蓝色的身体居然发着荧光。   “好啊,阿魂。”我和他打招呼。   “你好,见到你太好了,我正想去找你,我要感谢你,你的意见真是太好了。”阿魂显得很高兴,白色的瞳孔发光,几乎要扑过来和我拥抱了:“现在小灵的父母已经答应了我们的婚事,虽然是迫不得已,但是我们已经成功了一半儿。虽说这其中我的姨妈恶灵元老院的首席女代表等待月光美丽呼吸的憧憬帮了大忙,但我仍然要感谢你,我的朋友谢楼南,作为大脑简单的人类,你真是个能够创造奇迹的……”   “行了,行了,既然是朋友,感谢的话就不用说了,你这时候跑到这里干什么?”为了避免它无休止的啰嗦下去,连忙转移话题,怎么我认识的这些“灵异个体”都这么啰嗦。   “噢,我要去感谢你啊。刚从城堡里出来。”阿魂说着,指了指它身后的圣湖。   “你能从那里自由进出?”我奇怪的问,圣湖的水不是对恶灵有禁锢作用?   “当然能了,我是有通行证的贵族,事实上另外的恶灵只要递交申请表,也可以进出城堡,但是你知道,大家总是喜欢往城市里挤。”阿魂解释。   “说的有道理,”我点头,恶灵的心理和人的心理也差不多:“好了,你的感谢也传达到了,改天你和小灵结婚的时候,记得请我喝杯喜酒就好了。”   “那是当然。”阿魂更加兴奋,身上的荧光也更亮,看来这个荧光代表着恶灵的心情指数,这样下次看到颜色暗淡的恶灵就要小心不要招惹它了。   “当我们举行婚礼的时候,我们会举行一个大型的舞会,我会邀请你作为特别嘉宾的,虽然他们可能会对我邀请食物来做为嘉宾有疑问,不过我想他们还是能保持绅士淑女的仪态,不会攻击你的。”阿魂志得意满的说。   食物……听到这样的称呼还真有点不寒而栗,不过看到它这么高兴,我的心情也好了起来:“就这么说定了,我现在就住在附近,那边的屋子,到时候叫我啊。”   阿魂答应后,我们就告别了。   顺着来路走回去,快要走到房间的时候,忽然看到廊柱下倚着一个人,琥珀色的眼睛带着些嘲讽看着我,是清辉。   “国歌的第一句歌词是什么?”我问。   “什么?”冷不丁的被问,清辉吃了一惊:“什么意思?”   他的惊讶不是装出来的,看来他应该不是现实世界的人。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我冲他眨眨眼睛,推门回屋,继续补充睡眠。      做战俘的待遇果然没有在萧忆情那里做“靖姑娘”好,一大清早就又被迦若拽了起来。   边打哈欠边看迦若默默不语的捧着本文物级别的旧书对着我的脸看来看去。我的帅哥,我虽然很喜欢被你注视,但是如果你老是目露凶光的看着我的话,我也会有心理负担的。   这样看了不下一个小时,我不知道迦若得出什么研究结论了没有,反正我的肚子已经开始“咕噜噜”的叫了。   迦若大概已经超然物外,神游四海去了,猛地听到我肚子叫的声音,脸上露出一丝恍惚的表情。   我眨眨眼睛,无辜的看着他。   他总算发现我是个活人似的看着我的眼睛,拉起我胸前的那个小木牌,语气出人意料的温柔:“你知道吗?萧忆情已经开战了,我们早晚要决一死战……”   “哎呀,开战可不好,要死人的,我去劝劝他吧。”虽然被帅哥看得目眩神迷,我好歹还保持了一点理智,接口说。   “闭嘴,不是对你说的。”帅哥的语气变得比翻书还快,我的水晶心再次摔了个粉碎,要唱个《小白菜》表达一下悲苦吗?   那边迦若帅哥再次拿出温柔的可以溺死蟑螂的声音:“那么,你就呆在这个壳里,好好的看着这一切吧。”   说完转身,抛下一句:“跟我来。”   我不敢有反应,仍然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   走出了几步后,迦若有些好笑的转身:“这句是对你说的。”   语气那么冷淡,想想也是,我摸摸鼻子,跟在他身后。   出了房门,迦若就拉住一个教众交待了些什么,那人领命走了。然后迦若就念了句咒语,把饕餮朱朱召唤出来了。   看到我,朱朱高兴的打了个响鼻,凑过来摇头摆尾。我也摸摸它的下巴:“乖朱朱,又见面了,想不想我啊。”   朱朱惬意的哼哼着,我也不是毫无进展嘛,最起码博得了帅哥宠物的好感,有机会,有机会。   不过,迦若把朱朱叫出来了,难道是要出门的?   果然看他指了指朱朱:“坐上去。”   我依言坐好,正好刚刚那个教众捧了个小布包回来。迦若接过,转手递给我。   我打开来,里面是几块点心。   迦若在旁边说:“我记得你最喜欢吃姜饼,可惜没有,就将就着吧。”   帅哥主动关心,我已经很涕零了,连忙接口:“没关系,没关系,我冷热兼益,甜咸不忌的。”接完了才发现这句貌似也不是对我说的。   好在迦若帅哥好像也没有发现错误,笑了笑:“这就好。”也坐上了朱朱的背。   难道帅哥也糊涂了?不过如果是沾了舒靖容的光的话,就算赢得了帅哥的心,是不是有些胜之不武?   好在我没有多少正义感,这几块点心,吃的还是十分香甜,连眼里南疆的天空,也蓝了不少。      迦若的目的地不远,我才刚把几块点心塞完,朱朱就降下了高度。   下面是个河湾,岸边站着几个熟悉的身影,我一眼认出站在最前边的是碧落,就兴奋的挥手大叫:“碧落,碧落,我回来了。”   碧落身侧那个白衣人闻声以手遮额抬起头来,不出意料的是萧忆情,我也冲他挥手:“我回来了,还好吧。”   说话间,朱朱已经降到了地面,迦若一伸手,把准备跑向碧落的我揪了回来:“冥儿,先别急,现在那些人可是我们的敌人,对吧,萧楼主?”   我们?什么时候已经是我们了?我还在发愣,那边萧忆情轻咳了两声,漠然说:“不错,我们是敌人了。”   这转的可真快,我茫然的看看碧落,他也默不作声,一张脸一点表情也没有。   切,我妈说过,牌友是最靠不住的,果然不错。但是,牌友也是朋友不是?   “把他们围起来,不要放跑。”萧忆情冷然的声音传来,我突然有些后悔没有把他发展成牌友。 第 20 章 作者有话要说:毛毛虫:这个,是不是在那个木牌里,很高深的问题来……还在考虑可行性,等我接着编吧,编着编着就出来了,呵呵。 猫:乐不思蜀的话……家里的老父老母怎么办…… 希望大家愉快^_^  “把他们围起来,不要放跑。”萧忆情冷然的声音传来,我突然有些后悔没有把他发展成牌友。   除了萧忆情和碧落,其余的几个都是楼里职位不高的弟子,听到命令,散开将我和迦若团团围住。   迦若冷笑一声:“萧楼主,这样就想困住我吗?”   那边萧忆情把手缩进袖里,也微微冷笑:“或许可以。”   然后两个人又大眼瞪小眼的瞪上了。   我索性抱胸在一边看着,心里不知怎么的有点火气:既然这两个人男人这么喜欢掐架,就让他们尽情去掐好了,掐死了也没人管。   不过,如果迦若和萧忆情都掐死了的话,我去追谁呢?碧落吗?不要,不要,碧落是朋友,朋友和男朋友我还是分得清楚的。嗯?奇怪啊,我要追的不是迦若吗?为什么一不小心就把萧忆情也算进去了?果然昨天晚上没睡好,今天脑袋就不好用了。   这些念头在脑子里一一转过,才恍然看到站在我面前的碧落垂在身侧那只手不住摆动,似乎在比着什么手势,我定睛一看,才认出是让我快跑牌的手势。他在暗示我快溜?   真讲义气,看,对人性还是应该有信心的。我比出个OK表示我已经了然于心。   碧落点头,袖中迸出的那道白光却疾向我眼前攻来。剑风刮得耳朵生疼,碧落的身形已经插进来,把我和迦若隔开了。   他一个眼神过来,我马上会意的向后退去,碧落剑剑生风,紧逼着我砍来,却没有一剑砍实,配合默契的没话说。   这样退了几步,我和迦若已经隔了好远。只看到他和萧忆情依然默然相对。   我几步跳到一片花丛后,碧落也紧跟着砍进来。我站住摆手:“好了,好了,意思意思就行了,你砍得还真敬业。”   他笑笑,剑光最后一闪,贴着我的头皮闪过,短剑入鞘,碧落把手中那根从我头上削落的头发吹掉,笑了笑:“多谢夸奖了。”   刀刀剑剑的凶器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就算信得过碧落的技术,我也差点吓出了一头冷汗,想也不想一个暴栗就敲了过去:“想吓死人啊,一边玩儿去。”   碧落按住额头痛呼:“你是在装傻吧,靖姑娘,这招快得我都躲不过。”   “怎么,姑娘我爆发了小宇宙就是这样厉害,怕了吧。”一边和碧落磕着牙,一边探出头去,看迦若和萧忆情的架掐的怎么样了。   这一看不打紧,看到花丛外有个大头的红娃娃呲牙咧嘴的冲我笑,这家伙是从哪里突然冒出来的?还用那么暧昧的目光盯着我和碧落看,正想跟他打个招呼,问一问。   碧落突然一把把我按到花丛里:“危险。”   “搞什么?”吸了满嘴的花粉,我没好气地抬起头来,却看到碧落短剑当胸,脸上表情很紧张的警戒着。在离他左手不远的地方,刚刚那个红娃娃正站在地上,斜睨着我,伸出一根黏糊糊的舌头舔着嘴。碧落却好像没有看到他似的,眼睛四下搜索着。   红娃娃……难道说是清辉的那只鬼降?这家伙怎么跑到这里串场来了。   “在左边,碧落,是鬼降,小心。”我刚喊出来,那只鬼降就扑向了碧落,幸好碧落也对鬼降身上的杀气有感应,短剑的清光散开,鬼降化成了一团红光连连攻击,一时也攻不进去。   趁这工夫,我连忙跑出花丛找萧忆情和迦若帮忙,转身看到萧忆情和迦若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缠斗在一起了,那几个弟子也各自拿着兵器对着空气胡乱挥舞,看来是给迦若的什么障眼法糊弄住了。   这两个吃闲饭的,早不打晚不打偏偏在这个时候打起来了,我再也不指望他们了。拔出血薇重新跑回花丛,红光闪动的更快,鬼降的攻击似乎更猛烈了,不知道碧落还能支撑多久。那鬼降可是危险动物啊,就算给抓破了层皮,也不是好说的。   我举着血薇一点都插不下去手,着急的想哭,早知道就跟碧落好好学剑了,要不现在也不会这么对不起碧落老师了。   “烂剑,你快想想办法,说话啊。”我急得冲血薇大叫。   “我能有什么办法,我只不过是一把剑而已。”被我鄙视了太久,终于找到了发泄的机会,血薇的语气里充满了幸灾乐祸的意味。   “好,反正你也没用了,不如折断了痛快。”对这家伙不能客气,我把剑背翻出来,对准身旁一个大石头撞过去。   “别,不要……”血薇尖声大叫。   我顿住手:“快说,快想办法!”   “疯子,疯子。”逃过了一劫,血薇有些惊魂未定。   “说。”   “好吧,好吧,我告诉你一个只有刀剑知道的秘密,其实我们是能解放的。”血薇连忙说。   解放?好耳熟的名词啊,我抬头看了看,迦若和萧忆情的架仍然掐的正欢,碧落仍然在奋力抵抗暴走的鬼降。这里是听雪楼的世界吧,怎么突然串到《死神》里去了?解放……不是斩魄刀的功能来?   “怎么解?”好奇心顿起。   “嗯,这个,只要拿着我们,然后说了特定的话,做出指定的动作,我们就会解放的,解放之后的刀剑形态各异,拥有不同的能力,还可以自由行动。也就是说,就算不会武功的白痴,也可以使用我们……”   “说重点,怎么解放你。”   “这个,那个……”演讲欲望强烈的血薇突然有些害羞:“其实在铸造我的时候,让我诞生的那个铸剑师是用爱人的芬芳来赋予我生命的,所以在解放我的时候,首先要说:‘为你鲜红的蔷薇,灵魂辗转,不曾湮灭,借给我力量。’接着和爱人接吻,最后说:‘开放吧,血薇。’仪式就算完成,我就解放了。”   “靠……真傻。不能省略省略?”为什么都非得把美少女战士那一套整出来?   “不能省略,仪式很重要的。”血薇强调,接着安慰:“是有些傻了,不过我出生那年代就流行这个,没办法。”   “那个,那些话我可以用英语或别的语言念出来吗?”好歹听着也像在念咒语。   “这个,”血薇考虑了一下:“我不会外语。”   那就没办法了……   “哎呀,快点,碧落快撑不住了。”血薇忽然催促。   “也,你怎么看出来的?我都看不出来。”   “白痴,我是把剑。快点。”血薇的语气还真挺急。   “好吧,为了碧落老师,我就牺牲一回。”捏紧血薇准备冲向迦若强吻他,脸有些烫,接吻……好紧张啊。   “好,快去和萧忆情接吻,直接冲到战团里,不要害怕,仪式进行的时候,没有东西能伤害到你。抓紧时间。”血薇说。   “啊?为什么要和萧忆情,我想和迦若。”怎么连跟谁接吻都要规定?   “听我的,快啊,现在不是耍宝的时候!快!”血薇的催促一声比一声紧。   我咬咬牙,跑步冲向萧忆情,漫天散落的刀影和淡蓝色光芒沾在身上,果然没有一点感觉。   看到我冲过来,萧忆情有些惊愕:“你……”   我抓住他的肩膀:“别说话。”真尴尬,深吸了口气:“为你鲜红的蔷薇,灵魂辗转,不曾湮灭,借给我力量。”   一口气念完,不管了……闭上眼睛,点起脚尖凑上去。   那个瞬间过去的很快,我听到了自己有些沙哑的声音:“开放吧,血薇。”   剑像流沙一样从我指间滑走,耳边有隐约的风声,芬芳渐渐馥郁,原来有些时候,你真的会觉得自己好像生出了翅膀。    第 21 章 作者有话要说:呵呵,每周两次,绝不食言的^_^  剑像流沙一样从我指间滑走,耳边有隐约的风声,芬芳渐渐馥郁,原来有些时候,你真的会觉得自己好像生出了翅膀。   “哇哈,我自由了,夕影刀你看吧,我比你先解放了,哈哈哈。”血薇不男不女的声音突然放大了一百倍,还真不是一般的刺耳。   顺着我的手望出去,一条轻纱一样带状的红东西浮在空中,一直延伸到天际,目力所及,全都被那种鲜红的颜色覆盖。红东西得意的在空中飘来飘去,扭动着身躯,继续叫嚣:“我漂亮吧,炫目吧,华丽吧,哇哈哈哈……”   个自恋狂,我狠狠地扯扯血薇留在我手心的那一截身体:“白痴,快去救碧落。”   “你才是白痴,要我工作,还得要你的命令,你都不说,我怎么做。”解放了的血薇更加肆无忌惮,不屑的说。   “垃圾,你又没有告诉我,快说命令是什么,要不然我剥了你的皮。”我都快被这死剑气疯了,也没想一把剑的皮该怎么剥。   “好了,好了,告诉你就是了,”那家伙还算识相,赶快说:“我的功能是‘束缚’,所以当你说‘束缚’的时候,所有在场的人都会被我缠住不能动弹,但是这是高级功能,很耗费能量的,所以一般情况下,你只要说‘停留’然后用手……”   我要是听它废话完,黄花菜都凉了:“束缚。”   “啊……不要上去就用这么顶级的招数,会受不了的……”有些凄厉的叫声中,血薇突然延伸成了无数条红色的须状物,好像有朵烟花在头上炸开,又像是一朵突然绽放的蔷薇,瞬间占满了视野。不得不承认,血薇这家伙这会儿真的很华丽。   一切很快就静止下来,若有若无的红雾在我身边漂浮,这种完全静谧的感觉很微妙。我这才想起有只手还揪着萧忆情的衣服,就放开手,顺手把他衣服拍平,呲牙冲他笑笑。   这时他全身都包在雾一样的那种红东西里,好像个气泡,隔着气泡,他张了张嘴,似乎说了什么,不过我听不到。回头看迦若,也被包在气泡里的一动不动。   哈哈,听雪楼主和拜月教大祭司都被我搞定了,这成就感还真不是一般般的。   得意完了,跑去看碧落的情况。碧落和鬼降同学几乎是缠在一起的,鬼降那尖利的爪子只差一点就抓到碧落的脖子了。   千钧一发啊,我真是太及时了。   自我表扬完了,问:“血薇,接下来怎么办啊,总不能一直把他们这样定着吧?”   “哼,你还用听我说吗?”血薇对刚才的事有些不满,唠叨了一句才说:“很简单,现在这些人都归你处置了,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办完了事儿,只要你说‘结束’,一切就恢复原状了。”   “明白。”我打了个响指,俯身打量鬼降,小东西惊恐的瞪着眼睛看我,这家伙也知道害怕。   “送它回它主人那里吧,嗯,另外让它给它主人带话说:‘背地偷袭,太不地道了吧。’就这样了。”   “好吧。”血薇答应,裹着鬼降的红泡就飘到了空中,热气球一样晃晃悠悠的飘走了。   “好了,没事了,那就结束吧。”虽然挺好玩的,但是估计碧落萧忆情迦若他们被绑的久了也不好受。   “真的要结束?那就做好准备吧。”血薇有些有气无力的说。   “嗯?我做什么……”正想问它为什么我要做准备,四处散落的红雾忽然凝聚成一条浓密的红色带子,像条蛇一样急速卷过来,一层层把我裹了起来,裹的我几乎上不来气,扒开一条缝叫:“血薇你疯了……”   “对了,忘了跟你说了,我的力量都是你提供的,所以在解放结束后,要想我恢复原状,就要从你这里汲取力量。今天消耗的力量是多了点,我不是提醒过你了?没办法。”血薇的语气稍微有点幸灾乐祸,这烂剑,刚才啰嗦半天也没说到重点,绝对是俟机公报私仇。   脑子还在转,但是身体已经被缠得越来越紧了,全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呼吸也越来越困难,再这样下去,恐怕连这个讨厌的听雪楼的世界,我也要和它说再见了,不要,我还年轻啊……   幸好就在我要绝望的时候,身上一松,血薇已经变回了剑的形状,不过我的眼前已经是一片昏黑了,和它一起摔倒在地上。地上的石头磕的身上好疼,一圈男人也没个过来接住我的,真没面子。   留在脑子里的最后念头是:昏倒了大概就不用被追究强吻萧忆情的责任了,也挺好。      脑袋疼的厉害,人行道上一群群的人从我身边走来走去,好像堵车了,马路上有人不耐烦地按着喇叭,不知道为什么,景物都是模糊的,一个个人脸从我面前晃过去,全都看不清面目。   这是梦吧,真奇怪,明明在梦里的,却清楚的知道这是梦。我大概是站在一个机构的大门口,门上像许多机关单位一样,挂了好多匾,字看不清,我却明白这是民政局。   就这样干站了好久,想想真不符合我的个性,要在平时,等了这么久,我早找个地方先坐着歇歇,或者拼命打电话了。   然而梦里的那个我却一直站着,一动都不动。终于有个人走了过来,模模糊糊看得出穿着一件白衬衣,灰色的西装上衣搭在胳膊上,脸照旧看不清,仍然是莫名其妙的,我知道他是萧忆情。   眨眨眼睛想看看这家伙穿西装是什么样子的,梦里的我却把视线别开了。   “对不起,路上堵车,迟到了。”萧忆情开口先道歉。   “没关系。”梦里的我回答。   然后两个人就走进了民政局,轻车熟路的走到一间办公室,里面有几个工作人员,请我们在一张桌子前坐了。然后有个人翻出两个小绿本递过来:“这是两位的离婚证,手续今天就算是办完了。”   梦里的我客气的冲那人笑笑,道了谢,接过证书,收在随身的包里。   那边萧忆情也收好,笑了笑:“接下来这段时间,准备干什么?”   “不知道,可能会出去逛逛,散散心。”梦里的我回答。这时候却突然插进来一个清晰的画面,是一家医院,有个灰色的背影推开化验科的门,走了出去,他身后的两个护士在对话:“就是这个人?肝癌晚期,真可怜,还这么年轻。”另一个护士说:“是啊,要拖累孩子老婆了。”   梦里的我一定不知道吧,要不然就不会离婚了,跟萧忆情问清楚吧。但梦里的我像是不受我的思想控制一样,站起来和萧忆情走出民政局,两个人在门口分手,梦里的我说:“那就再见了。”   “再见。”萧忆情说,然后问:“开车来的?”   “挤公交,不是周末,人也不多。”梦里的我好像笑了:“不是比你到得还早?”   萧忆情好像也笑了:“要不然,我送你回去?”   “这就不用了,再说就错过公车了,拜拜。”梦里的我说,挥了挥手,萧忆情也笑着挥了挥手,然后两个人就转身,各自走了。   不能走,走了会后悔的,我在脑子里说,然而那双腿却一点也不听话,一直向前走。   不能走,不能走,回去呀,回去呀,我不停的说,身体忽然恢复自由了,我飞快的转身,人群吵杂的从两边走过去,全都面目模糊,触目所及,再也找不到那个身影了。我忍不住大叫:“萧忆情。”   这一声居然好像是实实在在从喉咙里叫出来的,我眨了眨眼睛,映入眼里的是灵鹫山上分给我住的那间房子,迦若脸就在不远的地方,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讥笑。已经醒了?   我擦擦额头的汗,讪讪的冲迦若笑笑,叫着萧忆情的名字惊醒,不知道帅哥会不会误会。都怪血薇那混蛋,非要叫我去吻萧忆情,现在连做梦都会梦到他了。最倒霉的是还让迦若听到我叫他名字了,呜呜,帅哥对我本来就爱理不理,刚刚有一点进展的说,怎么补救?   我这边脑子飞速转动,迦若却从凳子上站起来,看也不看我,说:“醒了就好。”一掀帘子,走出去了。   真的误会了,不要,帅哥,我还是喜欢你的。我沮丧的想一头碰死在被子上,这都是什么事儿嘛。 第 22 章 作者有话要说:让大家久等了^_^  迦若帅哥走了,我自个儿在屋子里惆怅,一个白色的人影悄悄闪了进来。   是明河MM,她关切的眨眨眼睛:“木偶,你没事吧,这次带你回来后,迦若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问他什么都不说。”   “当然没事了,又没少根胳膊缺条腿。”我晃晃脑袋,跳下床和她一起坐到桌子前,叹了口气:“明河,我想我可能没办法和你抢迦若了。”   “怎么了?”明河有点高兴,但还是关心的问。   “有点混乱,就是有一天你发现有件不在你预料之内的事情发生了,你不喜欢它,也不讨厌,但就是有点不舒服,明白吗?”   “明白了一点……”明河给我绕的有点晕。   “哎呀,不说这个了,你那边和迦若的进展怎么样,我说我可能没办法和你抢了,没说我不抢啊,你不小心的话,他就是我的。”   “啊?”明河马上来了劲头:“绝对不会让给你的!”   “这样就好,”我冲她挤挤眼:“我告诉你一个追帅哥的好办法吧,你试过没有,如果你老对自己说‘这个人真讨厌’或者‘我最不喜欢晚上吃东西’什么的,时间久了,你就会觉得真的好象那样子一样。”   “好像是啊,不过这跟迦若有什么关系?”   “你看,如果你每天暗示迦若,比如说他跟你说句话了,你就说,‘啊,你想我了吗?’,他看看你,你就说‘我今天是不是特别漂亮?’,说的多了,他就会想:唉,我是不是喜欢她呢?这就叫做心理暗示法,肯定马到成功。”   “嗯?真的?”明河很感兴趣的睁大眼睛。   “应该吧,不过我没试过,不知道到底怎么样。”我沉吟。   “这不白说嘛。”明河一下子泄了气。   “哎呀,你一点浪漫细胞都没有,畅想,畅想一下不可以嘛,现实已经够让人头疼了的,畅想当然要畅想的美好一些了。”我白她一眼。   明河有些沮丧的用手支住下巴:“我也想畅想啊,可是我总觉得迦若好像不喜欢我。”   “这就有点庸人自扰了,我觉得如果喜欢一个人的话,在他爱让你之前,就以为他总有一天会爱上你,在他爱上你之后呢,就以为他一定会一直爱你。想那么多干什么。”   “说的也是。”明河说话含含糊糊的。   “那当然。”我点头,然后也和她一起瘫在了桌子上,连自己也觉得那想法太驼鸟了,哎。   各自沉默了一会儿,我爬起来问明河:“对了,昨天到今天,听雪楼那边怎么样了,有什么动静?”   “噢,听雪楼啊,前几天气势汹汹的,这几天倒按兵不动了。”明河回答。   “嗯?那交战以来,死人了没有?”   “哦,虽然听雪楼占下了不少山寨,但是迦若一直在让教众退后,好像也没死多少人。”   “这就好。”还以为我在这儿瞎晃悠的时候,外边正水深火热着呢,负罪感少了不少:“那个,明河,我们来阻止这个没有意义的争斗吧,男人只会让这个世界充满愚蠢的战争。”说着用力把明河的手握住举到胸前。   “嗯,我也不想再打下去了,那个听雪楼主好像不好对付,我怕迦若敌不过他。”明河也连忙点头,陷入爱情的小女人啊,马上就想到迦若身上去了。   “好,”我点头:“萧忆情攻打拜月教,不过是想把他妈妈的魂魄丛圣湖里放出来罢了,咱们去圣湖,问问恶灵们,把他妈妈的魂魄找出来给他,他一定就走了。”   “嗯?你怎么知道听雪楼主母亲的魂魄是困在圣湖里的,明明没人知道啊?”明河突然奇怪的问。   “哎呀,他晚上说梦话,让我听到了嘛。”我打哈哈。   “晚上说梦话,让你听到?晚上,啊,你们……”明河敏锐地发现我话里的暗含信息。   “不是那样了,我起夜,路过他房间,好了,咱们说办就办,早点搞定,早点轻松。”不能再纠缠在这个话题上了,赶快拉了明河往外走。      还是下午,圣湖上全是盛放的红莲,一朵朵鲜红的夺目,仔细看上去,好像有一些还在缓缓移动,够诡异的,怪不得拜月教的人都很畏惧这地方。   拉明河在湖边蹲了,仔细看的话,可以看到湖水下有一些和阿魂差不多的小东西在游动,颜色有深有浅,模样都差不多,看不出什么区别,想想阿魂看人类大约也是这样,也难为它能认出我来了。   我扑腾扑腾水面,然后冲里面喊:“你们好,有哪位可以帮我传个信儿吗?我是飞翔的灵魂家族为了飞翔的生命而降生的孤寂又伟大的灵魂的朋友,我有些事情想要找它帮忙,你们可以替我传达一下吗?”只听了一遍就能记住这么扯淡的名字,我还真是天才。   被惊动的那几个恶灵都很惊讶,随即有一个发出友好的蓝光,凑近水面:“您好,我想您就是为了飞翔的生命而降生的孤寂又伟大的灵魂先生提到过的那个人类,我的父亲是飞翔的灵魂家族的管家,因此我对您的事迹早有耳闻,你们的友情真是太伟大了,请您允许我向您致敬。”它说着,低了低头,似乎在鞠躬。这些恶灵,真是礼貌的过分,和他们讲话还真累(也很能凑字数,奸诈的小谢偷笑中……)。   我连忙耐着性子还礼:“谢谢,实在惭愧。如果你认知它,希望你能帮我转告它,我有一些急事,想很快见到它,能不能请它到这个地方来,我就在这里等它。”   “这个好办,乐意效劳。”恶灵答应,又说了几句废话,才慢悠悠的走了。   送走了恶灵,明河好奇的凑过来看我的脸:“你在跟谁说话?我怎么看不到他?”   我这才想到拜月教主是感受不到恶灵的存在的,就说:“生活在这个湖里的一些智慧生命,虽然脑子都有点秀逗,不过比那些好斗成性的人好多了。你可能看不到它们。总有一些什么是我们所感受不到的,不过那并不代表着他们不是真实的存在。怎么样,说的很哲学吧?”   “听不明白。”明河并没有被我糊弄,用看疯子一样的眼光看了看我。   闲谈了一会儿,有一朵红莲就移到我们面前。我正奇怪它过来干什么,红莲下的水里就露出了一个略显熟悉的脸庞,是阿魂来了。   阿魂有些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大白天的,有什么急事?”   “也,你顶朵花儿干什么,是你们恶灵的流行趋势吗?”我先对它顶在头上的那朵红莲来了兴趣。   “这是遮阳伞,我们才不会流行这么无聊的东西。”阿魂白我一眼。   “哦,原来这就是湖里开满红莲的原因,你们晚上怎么打伞?”我接着问。   “有哪个白痴会在太阳落山以后还顶着遮阳伞?”阿魂又打了个哈欠:“你到底有什么事,现在是大部分恶灵的睡眠时间,被你叫起了床,我晚上大概又要无精打采了。”   “这个我不知道,对不起,下次不会了。我是想请你帮忙找一个恶灵,嗯,它在活着,我是说还是人的形态的时候,是拜月教的侍月神女,和一个叫萧逝水的人生了一个叫萧忆情的儿子,可以找到吧?”   “这个,”阿魂低头考虑:“虽然说我们恶灵都是从人类的粗鄙躯体中脱离出来的,但是一旦脱离了肉体,在作为人的时候的记忆就会消失,相反,如果出生在相应的时间,就会获得不同的家族身份,像我,就是出生在黄昏的第一缕星光中的,所以被冠上了高贵的飞翔的灵魂家族的徽号……”提到自己的家族,这家伙马上就来了精神。   “好了,好了,先说你找不到得到吧,对了,”我转头问明河:“把你姨妈沉到湖里,大概是在什么时候?”   “什么?”明河一愣。   “哎呀,先代的侍月神女嘛,不是你姨妈?”换个正常点的说法就听不懂了,真是。   “哦,当然是在月亮升到中天的时候了。”明河明白过来,回答。   “月亮升得最高的时候。”我转头告诉阿魂。   “这样啊,那就是月之魂家族的成员了,我帮你问一问元老们,看它们知不知道点情况。”阿魂点头。   “谢谢,”我向它道谢:“它可能还记得点作为人类时的事情,麻烦你了。”   “朋友之间,不用客气。”阿魂和我道别,又说:“对了,后天晚上就是举行我婚礼的日子,到时候一定要来啊。”   我答应了,阿魂就撑着它的伞慢慢走了。   我转头向明河摆个V字:“说好了,等好消息吧。”   明河笑了笑,然后指了指我身后:“木偶,你身后有个鬼降。”   我吓得一下子跳到她身后,鬼降啊,干嘛说的那么平静。惊魂未定的从明河肩膀上看过去,果然还是上次呲牙咧嘴的那个红娃娃。   红娃娃同学还是像上次那样,舔着舌头斜眼看我,忽然极快绕过来,从背后抱住了我的胳膊。凉凉湿湿的触感,腥臭的味道从后面传来,我头发都快竖起来了,正要放声尖叫。有个凉凉的声音响起来了,是清辉,他向明河行礼:“教主,这个听雪楼的俘虏祭司大人交待我们要看紧的。”   明河站起来:“那也不必看得这么紧,放开她吧,有我在,不会让她走的。”   “这名女子身有武功,教主和她近身,只怕不妥,况且如今祭司大人正在与听雪楼对阵中,为防万一,教主更需小心才是。”清辉缓缓说着。   “你说什么?要打起来了?别呀,我们会找到萧忆情的妈妈的,不要打了……啊……”我说,背后抓着我的鬼降却突然向我后颈吹了口气,又凉又臭,我终于忍不住叫了起来。   “做俘虏就应该有做俘虏的自觉,对不对,女士?”清辉慢慢走过来,轻笑着对我说。   “对哦,再说话就连你的嘴巴也捂住,用我的嘴巴。”我背后的鬼降也突然附到我耳朵边说。   “啊……”我再次给它吓得不轻:“你不是不会说话的,上次都不见你说话。”   “呵呵呵,我会说话,”鬼降的笑声比哭声还凄厉:“但是你不觉得我不说话更恐怖一些吗?”它说着把头凑到我脸边:“这么想让我堵住你的嘴吗?”   我连忙闭紧嘴巴,靠,真变态。   那边清辉向明河行了行礼:“那么属下就告退了。”   “别……”明河想跑过来救我。   我想她也不会术法武功,多半帮不上什么忙,就摇了摇头,抛了眼神让她不要管。真是倒霉,虽然血薇就在腰上别着,但是要萧忆情也在才能解放,不过,再解放岂不是还要再吻他一次,打死也不要。   胡思乱想着,清辉和鬼降一人一鬼押着我转过圣殿,到了明河看不到的地方。   清辉忽然压低了声音说:“想消弭了这场争斗,你们还真天真啊。”   原来这家伙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恐怖分子,我瞪他一眼。   他咯咯笑了:“生气了,异世界的女士?女士……你们的世界是这样称呼女子的吧,我看过你们的世界哦。”他说着,诡异的笑了:“你身上有一种很奇特的力量,让我来看看,这是种什么力量吧。”   我瞪大了眼睛,他想干什么?   仿佛知道了我想说什么,他轻声回答:“去迦若祭司和萧忆情对阵的战场,你不是很想阻止他们的争斗吗?我这就带你去。不过,”他晃了晃指头:“你可千万不要说话,如果你说话了,它不但会堵住你的嘴,还会划开你白嫩的脖子哦。”趴在我背上的鬼降也配合的磔笑。   变态,变态,两个变态,真是天造一对,地设一双。   我一边不停的腹诽,一边却不得不跟着清辉走上了下山的路。   夜幕已经开始降临了,从山上看下去,接近山脚有片地方有明亮的火光,迦若和萧忆情是在哪里打架的?   两个脑子少根筋儿的,可千万不要已经开打了。 第 23 章   跟着清辉下了山,远远的看到山脚的关口处一片混乱,我连忙探头探脑的观察情况。   好像才刚开战的样子,没见地上有死尸什么的,我眯上眼,不太敢看。说实话我虽然也算个武侠少年,小说看了无数,但是还真没面对面的看过死人,尤其是那种被砍得血肉模糊的尸体,想一想就……待会儿要是一看就马上昏倒了,岂不太逊了?   “别担心,还在对峙,没有死人。”清辉嗤笑着说。   我瞪他一眼。   快接近现场了,清辉却示意他的鬼降拉着我躲到一丛茶树后。   我好奇的看看他。   “就这么明目张胆的押着你出去,大祭司会放过我?”清辉笑着。   跟会读心术似的,为什么坏人都要这么聪明?我白他一眼,从树缝里继续观察现场情况。隔的不算太远,可以从人群中认出迦若和萧忆情的身影,他们似乎在磋商些什么问题,两个人谈的不太投机,双方跟来的人都有点剑拔弩张的味道。   真憋气,要是我能说话就好了,还可以做个中间人调解一下什么的。   清辉抱胸静静的看着这一幕,他似乎听得见谈话内容,忽然莫名其妙的笑了笑。   这家伙笑了就不会有好事,果然下面的人群很快就开始混战,迦若和萧忆情也开始打起来。这次似乎和以前不同,以往看他们打架,总觉得有点随便过过手的意思,双方都不太当真,这次两个人好像动真格了(此处请自行想象迦若帅哥和萧帅哥以及其他人打斗的场景,小谢不太会写这种宏大场面,如果我把月J的打斗描写复制过来的话,大家估计不会太有兴趣再看……谁在说这是托词?我没听到……总之,请自行套用任何一段武侠小说影视剧中的终极PK场景——那就是,场面相当壮观,情况相当危机……)。   我看得手心发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可那个变态的鬼降还抓着我的手,我想干点什么也干不了啊,把心一横,扯直喉咙大叫一声:“般若波罗蜜。”   听到叫声,那边混战的人有不少都把头转过来,清辉和鬼降同时一愣:“什么?”   “就是要你不明白。”我一肘挡开鬼降,抽出手来朝着它的脑袋就是一拳:“去死吧,变态。”   打鬼降的感觉还真不太好,手感粘粘的,我甩甩手跑向那边混战的人群。刚刚打鬼降的时候,它的爪子好像在我脖子什么地方划了一下,不过也没什么感觉,我就没管。   边跑边问血薇:“烂剑,我要再解放你了,你说解放的过程中没有东西能够伤害到我,是不是?”   “理论上是这样了,”血薇慢条斯理的说:“上次不也没事儿?”   “上次那是迦若和萧忆情,我闭着眼睛也知道他们的家伙不会往我头上招呼,这次情况这么复杂,我害怕嘛。”   “你不会是想直接冲到人群里找萧忆情吧,你还真能乱来,害怕的话,就闭着眼睛往里冲吧,估计没事。”血薇说。   “白痴,闭着眼睛还怎么找?”说着已经冲入到混战的人群里了。   有个听雪楼的弟子惊异的说:“靖姑娘?”   “你好,”我一边抱住脑袋,一边向他打招呼:“别杀人啊。”   “嗯?”那弟子一愣,正好给一个拜月教众拿铁棒敲中了脑袋,那弟子吃痛,气急的举剑要斩那个不会武功的拜月教众。   “别杀人!”我一面继续叮嘱那个弟子,一面抱着头艰难前行,听雪楼的弟子都认得我,拜月教的弟子大多不会武功,这样走了一会儿,居然也没什么事。   不过穿行半天了,怎么还看不到萧忆情和迦若?两个人钻到哪里去了?   正想抬头看看,听到背后有人说:“这人是听雪楼的首脑,杀了她。”   我连忙回头,看到一个拜月教众,举着一把大砍刀,当头向我劈过来。   干嘛都这么嗜血,动不动就砍砍杀杀,我不要死得这么没形象啊,飞快的在大脑里搜索了一下,大叫:“碧落,救命。”   话还没喊完,劈来的那柄大刀忽然从中断成了两段。耳边传来萧忆情微带愠怒的声音:“你来干什么?”   感谢上苍,又给了我一次新生。我一把抓住萧忆情的袖子,钻到他腋下,这里应该算是安全区域了吧,赶快拍拍胸口喘两口气,死里逃生,让我先镇定一下。   镇定完毕:“还不是来找你的。”说完钻出来揪住他的衣领:“再来吧。”深吸一口气,然后……   “不要。”仿佛知道了我要干什么,萧忆情一把按住我的头把我塞了回去。   拒绝得这么断然干什么,弄得跟我占他便宜了似得,真没面子。   “木偶,你也来了?”这当儿迦若并没有闲着,仍在不断的进攻,这时笑问。   “是啊,迦若哥哥,我支持你哦,加油!”我高兴的冲帅哥打招呼。   萧忆情脚下猛地一踉跄,微微带些气:“你做什么?”   “别啰嗦,快专心打架,”我喝斥:“我人都站在你这边,还不够支持你?为了公平起见,当然也要给迦若哥哥加油了。对不对,迦若哥哥?萧忆情已经很努力了,你也要加油啊。你们两个谁打赢了,我就为他献上一首《月亮代表我的心》,真人献声,机会难得,加油吧。”   现场一片沉默,不管他们两个怎么反应,反正现在安全了,我回过头冲那些打得正热闹的人们喊:“大家注意,快别打了。都看到了,萧楼主和大祭司只是在争风吃醋,咱们没必要陪他们拼命是不是?碍于他们两个在这里,不好停下来的话,就随便装装架式,做做样子。都是爹娘生养的,打坏了谁都不好说,友谊第一,打架第二,反对暴力!来,大家把口号喊一遍,友谊第一,反对暴力!快点都停下来吧。”不让我解放血薇,只有这样子试试了。   喊了一遍,虽然有不少人用异样的目光看向这边,但还是没有人响应号召,我舔舔嘴唇准备再多叫几遍。那边一直沉默的迦若忽然问:“你脖子上的木牌怎么了?”   “一直在这里啊,能怎么样?”我随口应着,把木牌扯出来,刚摸到木牌,就听到“啪”的一声,木牌从中裂成了两半,我有点发愣:“裂了。”   “什么?”四道寒光射了过来,迦若和萧忆情同时失声说。   “裂了。”我揉揉鼻头,大脑一片空白。   趁着萧忆情发愣的空当,迦若突然伸手过来把我抓了过去,冷笑着:“萧忆情,冥儿的魂魄已经不在了,留着这具木偶也没有用,让我把她沉到圣湖里吧。”说这就撇下萧忆情,径直拖着我向山上奔去。   真郁闷,怎么感觉这段时间我跟一份考试答案一样,被不停的抢来抢去,一点自主权都没有。   回头看到萧忆情居然提着刀追了上来,嗯,感觉稍微安慰了一点。 第 24 章   被迦若帅哥拖着在山道上走,虽然我很想表现的镇定自若点,但是他老是袋鼠一样跳上跳下,遇到个小谷小涧什么的都是一蹦就过去了。因为一直不敢坐过山车,我已经很长时间都在众人面前抬不起头了,现在接受了这种强烈刺激,当然会时不时地尖叫两声。   好不容易到了峰顶,我还没缓过神,迦若帅哥脚下不慢,已经拖着我直奔圣湖那边了。   “你不会真想把我扔圣湖里吧?”事关生死,我连忙问。   “你以为呢,木偶?”迦若虽然在笑,但我还是感到一阵恶寒。   “我以为什么,最讨厌这种反问,说了跟没说一样,我又不是狗崽队,那么守口如瓶干什么?告诉你,我可不喜欢到那个湖里洗澡,”眼看到了湖边,赶快在迦若帅哥行动之前说服他:“还有,我会游泳,就算把我丢进去,我也会游上来,所以还是不要做这种无聊的事情了,哈哈哈。”   “没关系,在你游回来之前,圣湖里的恶灵会把你变成一具白骨。”迦若帅哥继续冷笑。   动摇不了。真命苦啊,谁叫我总是喜欢这种冰山类型的帅哥,如今被迦若帅哥沉到湖里,也算相得益彰,死得其所?   呸,说什么丧气话,不是还有一个不太冰山的萧忆情正在赶来救我,还有希望,还有希望。我连忙回头张望,连半个人影子都没,果然男人都是靠不住的,娱乐新闻是不能相信的,天气预报是讲概率的……   迦若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我赶快抬头,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萧忆情已经抢先堵在了圣湖边,正一手掩嘴轻轻咳嗽着,手中的夕影刀垂在身侧。   我都快感动哭了,这一刻萧忆情在我眼中简直就是个天使,嗯,要是找对翅膀插上当然就更像了……   “萧忆情,你想阻止我?”迦若冷笑着。   萧忆情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看向这边,手中的夕影刀反射出清冷的月光,白衣随风飘动。   不愧是我的天使,这造型摆得酷,继续保持,保持……猛地想到,我不是喜欢迦若帅哥的,现在岂不是有倒戈的嫌疑?   “就算知道冥儿的魂魄已经回不来了,这不过是一具空壳,你还是要救她?”迦若继续追问。   谁说是空壳来,简直就是无视我的存在,一直叫我木偶我都没说什么,太过分了,就算是我喜欢的帅哥,也不能原谅。   萧忆情仍旧不说话,夕影刀却缓缓的转动,把一束月光反射到了迦若脚下。   对,就是要这样子,沉默就是力量,加油!   迦若冷笑了一声,突然从我腰间抽出了血薇,挺剑向萧忆情攻去。清光和绯红色的光芒交织,两个人又开始pk。   我站在旁边有些茫然,不是说要把我扔到湖里的,怎么扔了半截两个又去掐架了?我是不是该趁这个机会逃跑?   “你想知道冥儿为什么会消失吗?”一边打,迦若一边说:“不是因为被谁施了咒术,只是因为她感到了倦怠,深深的倦怠,所以她把自己的灵魂封闭了。萧忆情,你就是这样守护她的?你就是这样给她幸福的?”   迦若的质问一声高过一声,剑风里传来萧忆情断断续续的咳嗽声,他已经被逼得步步后退。   这样下去不行,我不敢靠近他们,只好叫血薇:“烂剑,怎么办?你快想想办法啊。”   “你怎么……什么事都……让我想办法。”剑光刀影里血薇的声音也不太连贯:“都说了,我不过……是把剑,啊,夕影刀你往哪里砍……你想让我毁容吗……啊……”   “你以为我想问你啊,我不是没办法嘛。”眼看萧忆情都快被逼到湖里去了,我问血薇:“我现在冲进去解放你,怎么样?”   “啊……夕影刀你避开点……避开点,”血薇一边尖叫,一边回答:“我不知道能不能解放,我现在在别人手里……啊,好吧,你来吧,这样下去,我非被夕影刀那白痴毁容不可。”   “你才是白痴,要毁也是一起毁,你以为我愿意吗?”一直惜字如金的夕影刀突然说,从语气听得出它也不怎么愉快。   “那准备好了,我来了。”我甩甩头发,盯准萧忆情,就要开始冲刺。   “别过来。”一直沉默的萧忆情突然说,他一开口说话就泄了真气,手中的夕影刀直飞了出去,人也扑通一声掉到圣湖里去了。   宁愿掉到湖里都不让我吻……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我连忙跑到湖边,看到萧忆情在水里扑腾,迦若收剑静立在一边看着。   “掉进去了。”我看看迦若。   “是啊。”他淡淡道。   “没有被恶灵咬啊?”我指着围在萧忆情身边观望的恶灵问。   “他是半血之子。”迦若继续淡然回答。   “啊,原来是这个样子。”我恍然大悟的击掌,冲在水里挣扎的萧忆情喊:“好了,恶灵不会咬你的,自己爬上来吧。”   没有回答,萧忆情反倒越沉越深,双手扑腾的也越来越慢。   “你不会游泳啊?”我突然意识到了这个严重的问题,喊了出来。   “快沉下去了,不会回答你的。”迦若继续在一边凉凉的说。   “啊?这样都可以?你想把他淹死?”我喊。   “不可以吗?”迦若反问。   妈的,没工夫理他了,杀人都杀得这么没品位。关键是如果萧忆情就在这里淹死了,我还不得让读者大卸八块?   眼看连萧忆情的手都要看不到了,我大喝一声:“都闪开!”然后用标准的跳水姿势跳入湖中。   幸好圣湖里寸草不生,没有水草淤泥什么的,要不然以我半吊子的游泳技术,我跟萧忆情两个人就都不用上去了。   借着月光,我很快就找到了萧忆情,连忙拖住他奋力向上游。从余光里可以看到,我们身边围满了瞪大眼睛的恶灵。   “我们为什么不吃她?”有个恶灵突然问。   “你见过自己跳下来的食物吗?”另一个恶灵慢条斯理的回答。   “好像没有。”前一个恶灵回答。   “嗯,所以这个人一定是疯子。你没有听说吗?吃疯了的食物很危险的,会得疯人病。”   “原来如此。”前一个恶灵点头。   NND,你们才是疯子呢,一边拖着重得要死的萧忆情往上游,一边还要听这两个白痴扯淡,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我才扒到了湖边的石沿。   幸亏舒靖容这个身体不像我的身体那么缺乏锻炼,浮上来之后我还有力气把萧忆情推到岸上。   等我也气喘吁吁的爬上岸,一直在岸上闲看的迦若淡道:“真是感人的情谊。”   “一般般了。”我不想理他,随口说,把昏迷不醒的萧忆情翻过来,摸摸鼻孔,糟糕,没呼吸了,再摸摸胸口,幸好还有心跳。   我一面在心里复习溺水急救的方法,一面把萧忆情的衣领解开,把他的嘴掰开,然后曲起一条腿,把他拖过来面朝下放在膝盖上,双手平压他的背,这样压了几次,就有水从他嘴里控出来了(注意:此处描写基本符合溺水急救措施,小谢查了中国护理网的……)。   我松了口气,加紧按压。压了一会儿觉得地上那滩水的颜色不对劲,凑近来看,有些发红,分明是混着血的。   完了,萧忆情本来就是肺癌晚期,再这样一淹,那吊着的命不就八九不离十了?   我连忙把他的头扳起来,呼吸还是没有,连心跳也越来越微弱了。不要啊,大哥,你要是死了,我怎么跟舒靖容和读者们交待啊。   我觉得自己的手都是抖的,咬咬牙左右开弓给了他两巴掌:“萧忆情,快醒啊,快醒啊。”(注意:此处急救措施为小谢自创,乃非常措施,请勿效仿。)   两巴掌过去,萧忆情咳嗽了几声,慢慢睁开了眼睛。   救回来了,猛地一松劲儿就觉得特别累,我一屁股坐在地上:“搞什么,你是白痴吗?连游泳都不会,想吓死我啊……”明明是在骂人的,怎么觉得声音是颤的,一点气势都没有。   萧忆情一面捂着嘴咳嗽,一面单手支地,慢慢坐了起来,月光下他的眼角挑了挑,我不知道那是不是表示着他在笑:“咳咳……咳咳……不要哭了……”他费力的说。   我胡乱抹抹脸:“谁哭了,那是水,水。”说着爬起来过去扶他:“没问题吧,还能走吗?”   眼前白影一闪,迦若已经封住了萧忆情的穴道,他冷笑着把血薇扔到我脚下:“既然萧楼主也来了,那就在灵鹫峰上盘庚几天吧。”   “盘庚就盘庚,没什么大不了的,你给找个大夫来吧,萧忆情身体不好,别淹出什么事儿来了。”我接口说。   “如果是你伤风了,我就找大夫来。”迦若淡笑着看我:“但如果是萧楼主的话,我想他也不会希望让我帮助。”   “那就算是我不舒服好了。”我说,但是迦若已经转身走了,边走边吩咐身侧的两个教众:“把他们关到神殿里。”   “唉,分给我住的那间房子呢?连房间都不给住,太过分了。”我挥着拳头叫,可是迦若连头都不回,径直走了。   “哼,你无情别怪我无义,小心我把你的神殿拆了。”什么态度,气死我了。   “咳咳……算了。”扶着我肩膀的萧忆情忽然说,我转头看了看他,脸色惨白的吓人,胸前的白衣上全是血迹,不管怎么说,先找个地方把他安顿了比较好吧。   我点点头,吆喝那两个教众:“喂,把那边那把刀和我脚下这把剑捡起来给我。”   那两个教众互相看了一眼,站着没动。   “就是说你们的,傻站着干什么,快去捡!”我知道找别人出气的习惯不好,但是谁让他们两个正好撞上了。   那两个教众估计是被我吆喝晕了,连忙捡了夕影刀和血薇递过来。   我接过那两个家伙的时候听到夕影刀正在对血薇说:“你知道吗?其实有时候我觉得你现在这个主人也挺厉害的。”   血薇冷哼了一声:“那不过是她碰巧发神经罢了。”   “白痴,闭嘴。”我骂血薇。   “什么?”一边的萧忆情不明所以,咳嗽着问。   “不是说你,说血薇的。”我冲他笑笑:“走吧。”   到神殿的路不远,我们却走了很长时间,感觉萧忆情现在走一步都很艰难,身体也开始发抖。   好不容易捱到了地方,我扶他靠墙坐着,然后把神殿里的窗帷全扯下来,团了团抱过去堆在萧忆情身上。接着掂着血薇把殿中那张神案砍成一截截的木头,把油缸里的香油倒上去生了一堆火。我砍神案的时候,血薇一直在拼命尖叫,说它宁愿去死也不愿被人当柴刀使,我没甩它。   生好了火,我擦了擦汗,对萧忆情说:“自己盖着窗帘,把衣服脱下来烤一烤,内衣也脱了。”   他犹豫了一下:“咳咳……内衣……咳咳……”   “看都咳成那样了,湿衣服穿身上会受寒的,快点把衣服脱了,我又不会偷看你裸体。”我白他一眼,然后眯起眼睛笑看他:“难道想让我帮你脱?”   这次萧忆情二话没说,马上开始脱,动作快的我都不敢相信前一刻他还奄奄一息。   我把他的衣服围在火边烤,烤着烤着忽然想到:“我说萧忆情,你知道咱们现在这情况,简直像三流古装片里的情节。”   “古装片?”他有些不明白。   “一些无聊的供大妈大叔们消遣的东西,跟唱戏差不错,里面通常会有男女主角突逢大雨,钻到一间破庙里避雨烤衣服的情节。然后两人就会互生情愫了,然后就怎么怎么样了,哎呀,反正就是俗套的不得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随口胡扯。   那边萧忆情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我从来都没有问过你,你原来的生活,是怎么样的?”   “就那样了,”我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想了想说:“跟很多人一样,小时候被父母宠着,然后慢慢的长大上学,上完小学上中学,上完了中学,就出远门上大学,在这其中,认识了很多同学朋友老师,有些就算分开了还会继续联系,有些就萍水相逢,告别了就算了。刚上大学的时候,不太习惯离开父母,后来就好了。总之一直都很安定,完全是那种一眼就可以看到很久以后的生活。这样过得久了,有时候也会想:我要的生活,到底是什么样的?也会觉得自己的人生好像是别人过剩下的一样,总是在做别人做过的事,说别人说过的话,不喜欢跟别人太一样,又不敢跟别人太不一样。”我停住向他笑了笑:“一不小心,说太多了吧?”   “没有,”他也笑了笑:“安定的生活,也没什么不好。”   “是啊,我也这样想的,所以挺知足的,如果不是不小心跑到这个世界的话,就会一直那样混混沌沌过下去,嗯,也算幸福的过下去了。”   萧忆情又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说起来,我也有些对不住你,如果不是我……阿靖也不会……”说着就被咳嗽打断了。   “嗯?这么说今天你就是因为愧疚,才跑上来救我的?”我问。   萧忆情渐渐止了咳嗽,笑了笑:“其实迦若说阿靖的魂魄不在了,我不信,她还在不在,我感觉得到。”   “切,都不会顺口说点好听的,怪不得不会哄女朋友。”我瞥他一眼,笑笑:“舒靖容的魂魄还在就好,最好她快点回来,这样我也能回家了,耽搁了这么长时间,还真挺想家的。”   又是一阵沉默,萧忆情忽然说:“刚才你说,要唱歌……”   “啊?你连那个都记着?”我都要对他刮目相看了:“我是说了,但是我说要给打赢的人唱,你打赢了?”   他没说话,开始咳嗽。   “好了,好了,给你唱了,”谁让我就是善良呢:“你真的要听我唱《月亮代表我的心》?我确实很喜欢唱这首歌,不过每次都是唱不了一半儿话筒就让人抢走了,所以我也不知道自己唱得是好听还是不好听。”我想了想:“要不然我给你唱别的歌吧,有首我刚学会的,还没给别人唱过呢。对了,你为什么要听我唱歌?”   “想听听阿靖的声音唱歌。就算我对她说我想听她唱歌,她大概也不会应允吧。”   “那就让我唱给你听了?还真会欺负人。”我清清嗓子:“开始唱了,听好了,唱得难听了不许打断。”   我要唱得是《死神》第一季的ed,《life is like the boat》,当时听了就特别喜欢,所以就花大力气学了,又是英语又是日语的,还真考验我这个外语白痴的发音,到最后有些地方还是混一混就过去了。   神殿很静,低沉而有磁性的声音缓缓响起,舒靖容的声音还真比我那五音不全的声音好听多了:   Nobody knows who I really am   I never felt this empty before   And if I ever need someone to come along   Who\'s gonna comfort me and keep me strong      We are all rowing the boat of fate   The waves keep on comin\' and we can\'t escape   But if we ever get lost on our way   The waves would guide you thru another day      远くで息をしてる   透明になったみたい   暗闇に思えたけど   目隠しされてただけ      祈りをささげて   新しい日を待つ   鲜やかに 光る海   その果てまで      Nobody knows who I really am   Maybe they just don\'t give a damn   But if I ever need someone to come along   I know you would follow me, and keep me strong      人の心はうつりゆく   抜け出したくなる   つきはまた新しい周期で   船を连れてく      And every time I see your face,   The oceans heave up to my heart   You make me wanna strain at the oars,   And soon I can see the shore      Oh, I can see the shore   When will I.... can see the shore?      I want you to know who I really am   I never thought I\'d feel this way towards you   And if you ever need someone to come along   I will follow you, and keep you strong      旅はまた続いてく   穏やかな日も   つきはまた新しい周期で   船を照らし出す      祈りをささげて   新しい日を待つ   鲜やかに 光る海     その果てまで      And every time I see your face,   The oceans heave up to my heart   You make me wanna strain at the oars,   And soon I can see the shore      运命の舟を漕ぎ   波は次から次へと   私たちを袭うけど   それも素敌な旅ね   どれも素敌な旅ね”      一首歌居然让我完整的唱完了,我舒口气,冲一边的萧忆情笑笑:“怎么样,好听吧。”   他点点头,笑问:“这不是中土的语言罢。”   “是啊,算是番语吧,要我给你翻译翻译?”   他点点头。   我只好认真地回忆,然后一句一句的翻译:“没有人知道我究竟是谁   我以前从未感觉到如此虚无空荡   如果我需要有人来陪伴   谁会安慰我并让我更加坚强      我们都在命运之湖上荡舟划桨   波浪起伏这而我们无法逃离孤航   但是假使我们迷失了方向   波浪将指引着我们穿越另一天的曙光      在遥远的地方呼吸着   仿佛变成了透明一般   还以为是周遭的黑暗   却只是被蒙住了双眼      虔诚地祈祷着   期待新的一天的到来   直到闪耀着亮丽光芒的   大海边际      没有人知道我究竟是谁   或许他们并不会指责我的荒唐   但如果我需要有人来陪伴   我知道你会追随我并使我坚强      想从不断变迁的   人心中挣脱   又一轮阴晴圆缺的月亮   牵引着我向前      每一次我看见你的脸庞   海洋奋力托起我的心脏   你令我在荡桨时感到紧张   转眼我竟看不到岸的彼方      啊,我看不到岸的彼方......   究竟什么时候才能看到岸的彼方?      我希望你能知道我的真实   我从未想过我将要追随着你的方向   但如果你需要有人来陪伴   我将追随着你并使你坚强      就算平淡安稳的日子里   旅行也依然继续   又一轮阴晴圆缺的月亮   照亮了我的身影      虔诚地祈祷着   期待新的一天到来   直到那闪耀着亮丽光芒的   大海边际      每一次我看见你的脸庞   海洋奋力托起我的心脏   你令我在荡桨时感到紧张   转眼我竟看不到岸的彼方      荡起命运的小舟   虽然波浪一波一波地袭来   这次仍是美好而奇妙的旅行   每次都是美好而奇妙的旅行”      夜大概已经深了,窗外的满天星斗很漂亮,让我想到了小王子的小铃铛,又是很长的沉默,我抬头看看萧忆情:“睡着了。”   “没有,”隔了一会儿,他说:“很好听。”   “谢谢夸奖。”我把已经烤干的衣服递给他,我的衣服连烤带暖的,也干的差不多了。   “睡吧。”我走过去,在他旁边捡个地方坐好,靠上墙闭上眼。   忙了半天,早就累了,渐渐小了的火苗在不远的地方噼噼啪啪的腾着,我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睡前不知怎么得忽然觉得,这个混乱的夜晚,我大概是忘不了了。    第 25 章   我被萧忆情推醒的时候,窗外的阳光已经很灿烂,就算没到正午,估计也有10点往后,没想到一觉睡到这时候了。   吸了吸鼻涕抬起头,我才发现我是枕在萧忆情腿上的,身上也盖了几片窗帘。   怪不得那些连续剧编剧都那么喜欢古庙逢雨,这情景实在是太暧昧了,想不让观众产生点联想都不行。   不过这会儿我是真的觉得有些尴尬的,推开窗帘坐起来冲他笑笑:“早起床了?”说完就想咬舌头:这破地方有床给他起?应该说“早醒了?”的。   幸好萧忆情没有留意这个语法错误,也笑着点了点头:“嗯。”   这么言简意赅干什么,大哥,这不就更尴尬了?   我嘿嘿傻笑,推开窗户看了看外面的灿烂阳光:“嗯,天气真好,适合郊游和逃跑。”   “逃跑?”那边萧忆情接口问。   “当然了,你不会想在这个,喏,宽敞的神殿里一直住下去吧,咱们当然要想办法逃跑了。”我回头打量他:“嗯,休息了一晚上,气色好多了,不过迦若封了你的穴道,现在你没办法打了吧。”   他点了点头,看着越走越近的我,目光里忽然多了丝戒备:“你想怎么做?”   “那么紧张干什么,”我突然明白他在想什么了:“哎呀,昨天晚上你都那么激烈的反抗了,简直就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大无畏精神,我不会再强吻你来解放血薇了,不用害怕。”我安慰他。   他脸上的表情有些怪异,我不知道可不可以解释为哭笑不得,等表情稍微正常了点,他终于说:“多谢。”   “都这么熟了,不用客气。”我拿出少女的甜美笑容回应他,然后跑过去伸出手:“你的刀呢?拿出来。”   “又要干什么?”   “不能解放血薇,就试试看能不能解放夕影刀了,我想像解放血薇那把烂剑一样非得吻人的扯淡仪式,在刀剑中不会有第二个了吧。把你的刀拿出来。”我不耐烦地挥手。   “解放……”面对我的热情,萧忆情还是有点不明所以。   “噢,忘了跟你说了,”我打了个响指:“我可以和刀剑啊,恶灵啊那些东西对话的,就是血薇告诉我,说刀剑都是可以解放的,就是通过非正常的手段,让它们发挥新的力量,那些力量是很强大的。解放血薇的仪式就是必须先和爱人接吻了,哪,上次我把血薇解放出来的时候,很帅吧,哈哈。”   听雪楼主的理解能力不弱,我说的乱七八糟,他也皱着眉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明白就好,不要让我废话了,把夕影刀拿出来,让我问问它,看怎么解放它的。”   “和刀剑对话?”萧忆情忽然笑了笑:“你可以帮我问问夕影刀,它有什么话想对我说的吗?”   “小事一桩了。”我爽快地答应,萧忆情就从袖中抽出了夕影刀。想一想昨天晚上我应该是随手把刀丢在地上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家伙已经悄悄把刀收起来了,真是……   “找我干什么?”夕影刀显然和血薇一样,有点藐视我,懒洋洋的问。   “怎么解放你?”对这种狗眼看人低的刀就不能客气,我直接问。   夕影刀沉默了一会儿,最后似乎是因为不想跟我多说话,简洁的回答:“首先,和爱人接吻……”   “靠,除了接吻你们就没有别的把戏了?”我忍不住骂。   “那时候流行……”夕影刀解释。   “流行是万恶之源,流行吃狗屎你也去吃吗?白痴!”我真给这烂刀气死了。   夕影刀半天都没有说话,很久之后,它终于问:“你骂完了?”   “骂完了。”我点头。   “我没什么跟你说的了。”说完就真的不吭声了。   “喂,夕影刀?好了,我不骂你了,说吧。夕影刀?”任我怎么叫,夕影刀始终不说话。这年头,连把刀都会玩儿酷,我快晕了。看来还是血薇比较适合我,最起码那烂剑还不会装酷。   我只好把血薇拔出来:“亲爱的,你去把夕影刀搞定吧,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告诉它我们现在是非常时期,要救它主人出去,不能耍小性子。”   “亲爱的?这次倒叫得这么好听了,”血薇先是啰嗦了一下,然后放嗲了声音:“亲爱的夕影刀,来,让我们谈一谈……”不愧是跟着我的剑,公关水平一流的。   两把刀剑一番笑谈,夕影刀已经决定继续告诉我解放要领了:“首先,和爱人接吻,然后念:悲悯和苦难,生命和生命,救赎失落,光影永存。就可以解放了。”   “好大慈大悲的解放宣言啊,”我赶快记下,问:“对了,解放后你的能力是什么?”   “解放后我还是刀的形态,只要朝人的身体一挥,就可以治愈百病,如果人死的时间不长,尸体完好,还可以起死回生。”夕影刀说。   “包治百病有屁用,你怎么不能变个飞机?也好让我们坐着逃跑。不过没想到你的功能和我最亲爱的杀杀的天生牙差不多,我都有点敬佩你了。”我摆摆手,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亲爱的,你解放后可不可以治你主人的病?”   “理论上是可以的,自斩一下就好了。”夕影刀回答。   我激动地扑过去一下揪住萧忆情的领子:“我找到治你肺结核的办法了,太好了,哈哈哈,我真是天才!”   被我的气场冲击,萧忆情胀红了脸,轻咳了两声才开口:“我让你问夕影刀的问题……”   还惦记着那个问题呢,对这个特大喜讯都不感冒,这人还真不是一般的执著。我放开他的衣领继续问夕影刀:“你主人想问你,又什么话想对他说的没有?”   夕影刀想了一下:“你告诉我主人,现在我最想对他说的话是:我很怀念以前的靖姑娘,现在这个女人,简直就是个魔鬼。”   这不是骂我都不带脏字吗?我白它一眼,然后复述:“夕影刀说它很怀念以前的靖姑娘,说现在……这个女人,简直就是个魔鬼。”边说边瞪夕影刀,这闷骚家伙这会儿肯定要痛快死了。   萧忆情清咳了两声:“你再问它,我第一套能够练下来的刀法,是什么?”   “噢。”我看夕影刀。   “华山快刀。”夕影刀不假思索。   “华山快刀。”我复述。   “我第一次让它见血,是在什么时候?”   “十年前从雪谷回洛阳的路上,你用我把那个淫贼阉了,真是痛快。”夕影刀说。   “十年前你回家探亲的路上,把一个淫贼阉了,哈哈,想不到萧忆情你还阉过人……”说着说着,我忽然感到不对劲,一把揪住他领子:“你问这么多细节性问题干什么?你不相信我能和刀剑对话?试探我的?不相信我不要紧,居然还让我发现了,很伤感情的。”   “你说的事情毕竟太过离奇……”   “什么离奇,我的存在本身就很离奇了好不好?”我打断他的辩解:“赶快道歉……”   “木偶……咦,你们在干什么?”窗口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   我回过头去,明河正睁大好奇的眼睛,看向这边。   我又低头看了看萧忆情,现在我揪着他的衣领,半个人都在他身上压着,实在是有点会让人误会的姿势,连忙放开手干笑几声,跑到窗口:“早上好,明河,我好想你啊,呵呵。”   “我也是啊,”明河也笑了:“昨天你被清辉带走的时候我还很担心呢,现在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亲爱的,你对我实在是太好了,”我高兴的拥抱明河,明河也略带羞涩的回抱了我,然后看着走进窗口的萧忆情:“这个是?”   都快忘了,明河和萧忆情是表兄妹吧,这回应该是第一次见面,我放开明河笑呵呵的介绍:“这个呢,是萧忆情,你应该听说过了,他是我的朋友,特长呢是讲冷笑话。”   然后介绍明河:“哪,萧忆情,这是明河,明媚善良的青春美少女。”   “你好。”还是明河先打了招呼。   “幸会。”萧忆情冷冰冰的回答。   “啊,对了,明河,你偷偷能放我们走吗?”为了避免尴尬,我赶快问。   “放你们走?”明河说,然后探头看了看神殿里面:“哎呀,你们都把神殿弄成这个样子了?”   “怎么了?”我问。   “也没什么,反正我不喜欢这殿里的陈设。”明河点了点头,这心思单纯的MM,一看就知道是在回避我刚刚的问题,都不敢看我的眼睛。算了,让明河背着迦若偷偷把我们放了,本来就有些勉为其难,她能来看我,我已经很高兴了。   “哎呀,早晨起来没事干,要不然明河做向导,领我们在灵鹫峰上参观参观怎么样?来了两天,我还没怎么转过呢。”我转移话题。   “好啊,”明河爽快地答应:“对了,你们还没吃早饭吧,我给你们带了吃的哦。”说着示意跟在身后的教众递过来一个食盒。   “谢谢明河。”我接过食盒,冲她笑笑。      明河带来的东西还挺丰盛,点心白粥小菜什么都有,填饱了肚子,明河就带我和萧忆情参观灵鹫峰。   刚才我提议要参观灵鹫峰的时候,也不见萧忆情有什么异议,不知道他是不是想借此机会熟悉一下灵鹫峰的地形,等到攻上来时也好安排,还是就是觉得无聊,还不如到处转转?总之他这个人思维模式很奇怪,我如果想要彻底了解他在想什么,首先也得把自己变成一个讲出的笑话都带着冰碴子的人物。这里冰山帅哥已经够多了,不再需要一个冰山少女了吧?   参观就从神庙开始了。神庙是依山而建的,最高处是圣湖水闸天心月轮,水闸下就是昨天关我和萧忆情的地方,侧室是占星女史冰陵的地盘。   明河带我们进去的时候,冰陵手里正拿着一本书,看到我们进去,忽然用手指着我,睁大了眼睛:“就是她,就是她,混乱……”一句话没说完,竟然晕过去了。   明河和萧忆情连忙过去把她扶到椅子上,我揉揉鼻头有些发楞。我有那么大魅力吗?居然吓昏了一个MM?   不管这个,为了避免冰陵MM看到我再次昏倒,我就没靠近抢救,趁那边手忙脚乱的时候,围着屋子正中的那个大鼎打转,这就是那个能够看到过去未来的水镜了?我伸手搅了搅里面的水,也没看出有什么神奇的。   观察完毕,甩甩手上水准备撤退,临走顺脚踢了大鼎一下。   这一踢不要紧,鼎里突然传出了电视信号不好时那种“咝咝”的声音,接着传出一个愉悦的女声:“亲爱的占星者你好,欢迎使用天宫占星一频道,本频道为可视频道,为你提供全方位的占星服务。滴一滴血,你将知道天帝昨天晚上的晚餐内容;滴两滴血,你将知道王母今晚会邀请谁共进晚餐;滴三滴血……”   我凑近了去看,水面上果然清晰的浮现着一个笑容可掬的神仙姐姐,身前有彩带环绕,身边还开了一个小屏幕,显示着天宫生活的场景,白云缭绕间各路神仙往来穿梭,好一派红火热闹的景象。   “……滴五滴血,你可以参加今天的有奖竞猜,竞猜的题目是:为什么齐天大圣要偷蟠桃园的桃子呢?答案A、猴子喜欢吃桃子,答案B、种桃子的大脚仙人欠齐天大圣的钱,答案C、齐天大圣嫉妒桃子比他长的漂亮……”一边的小屏幕上还配合的播出着一只猴子在偷桃子的FLASH动画。   “就是她,那个混乱之源,自从她的星辰出现后,一切都混乱了。”不知道是不是被突然播出的占星节目刺激,冰陵猛地坐了起来,指着我厉声说:“不,那根本就不是星辰,那是什么……月神啊,救救我,带我走吧……”说完竟然又昏过去了。   明河和萧忆情无言的望着我,我摊手摆出一个无辜的表情。 第 26 章   冰陵MM重新昏倒后,水镜里的占星节目好像也告一段落,没了声音。沉默的间隙,门口突然传来迦若的声音:“明河,你在这儿干什么?”   迦若站在门口,逆光看过去,他身上像是笼着一层淡黄的光晕,真是帅哥,无论什么时候看,都帅的很罪孽。我笑眯眯的朝他挥手:“迦若哥哥,好啊。”   “我带木偶和……嗯,萧忆情随便转转,反正他们也跑不了。”明河赶快走过来解释。   “原来是这样,我看圣殿毁成那样子,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儿。”迦若说着,有意无意的瞥了我两眼。   我当然拿出最迷人的微笑回赠他。   迦若说完,看向萧忆情:“萧楼主,住的可还习惯?”   “尚可。就是大祭司的待客之道,稍显轻慢了点。”萧忆情含笑回答。   “萧楼主怎么说这样的话,那神殿地方宽敞,通风采光又好,我特意安排二位在那里住,萧楼主多住几日,自然就觉出好处来了。”迦若也笑着。   不行,这两个人一说话,我就觉得背后的阴风嗖嗖的,连忙找话题转移注意力,一拍脑门,我好像忘了告诉萧忆情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萧忆情,我托恶灵找你妈妈了。”   “什么?”萧忆情和迦若都有点吃惊,异口同声地问。   “我认识了一个恶灵,好像还是恶灵王国里的贵族,就住在圣湖里,所以我就托它找找你妈妈了,过了一天,应该也有结果了。把你妈妈找出来,你不就不用攻打拜月教了,也不用跟迦若哥哥打架了,多好。”我说,忽然想到:“哎呀,今天好像就是阿魂结婚的日子,我还答应去参加它的婚礼了。”   “有婚礼?”明河很感兴趣。   “是啊,是啊,我也很想看看恶灵的婚礼是什么样的。”我考虑了一下,然后对萧忆情说:“你看要不这样,我们就在灵鹫峰上再呆半天,等到了晚上,参加阿魂的婚礼,再顺便问问你妈妈的情况,一举两得,反正你也困在这上面一晚上了,那边听雪楼的人该弄出什么事,也早弄了。怎么样?”   萧忆情没有回答,反倒看向迦若。两个人目光相接,又不知道交换了什么信息,然后萧忆情点头:“好吧。”   “这不就好了,长日漫漫,”我挽了明河的胳膊:“我们来玩儿个游戏吧。”   “什么游戏?”明河看迦若一直没有生气,心情也不错,问。   “萧忆情会玩儿的,斗地主,”我向迦若抛了个媚眼:“迦若哥哥要不要一起块儿玩?其实咱们四个人,搓麻将最好了,不过找不到麻将,就一块儿玩斗地主吧,那个输了,那个下,怎么样?”   “我可没有工夫陪你玩儿,木偶,”迦若笑笑,意味深长的说了句:“内忧外患,现在可不是忙里偷闲的时候。”转身走了。   来无影去无踪,神龙不见首尾,哎,这样的帅哥追起来真是辛苦,我都有点同情明河了。回头看看萧忆情,居然一点也没有被刺激到的样子,一脸风轻云淡,笑了笑:“玩儿那个游戏,不是要画硬纸片的?我们一起来画吧。”   居然真的要和我斗地主,奇怪了,探头出去看看,太阳没在西天上挂着。      明河找来材料,三个人跑到明河房间里剪裁好纸片,然后由萧忆情负责画花,说实话,这家伙的花画的比我工整多了,一定写一手好字。   准备工作就绪,然后就是简单的向明河介绍了规则,就要开打了。想想我也挺可怜的,来这个世界这么久,只有在这个现实世界里有的游戏里,才能找到一点主动权,其余的时候,不是被这个那个人劫持,就是让关在什么地方。最轻松的时候,还要数从洛阳跑出来,落脚在嵩阳客栈的时候。   想到嵩阳客栈,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雷楚云,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正在太湖边上钓鱼钓的不亦乐乎吧,有点后悔没跟他走了。早知道跟萧忆情回洛阳还是找不到回现实世界的办法,我宁愿跟着雷楚云吃鱼,也比在这边连惊带吓,顺带还要跳到湖里救个人强。   这样感叹唏嘘着,耳边听到萧忆情说:“你发什么愣,我们赢了。”   “啊?”我看看手上一张没出的牌,又看看不幸做了地主的明河,她手里还有握着一把牌,一脸无奈。   “第二次打牌就这么厉害,你也太妖怪了吧。”我把牌扔到桌子上,上下打量萧忆情:“跟你这种人相处,会有心理负担的。”   “上次输了之后,我就把这个规则仔细想过了,不难掌握。”萧忆情边说边把牌拢起来洗。   我该说这就是冥想的好处?横空出世了这样一个高手,这牌还有什么玩儿头?这人,难道不懂得藏拙?哎,真是负担,负担。   “想太多的话,小心头发会掉光啊。”话说出口,自己也觉得有点酸葡萄心理的意思。   不过半天时间,真的没事干,所以就在这个高手的摧残下努力增长牌技吧。   萧忆情笑笑,把洗好的牌放到桌上,于是第二轮又开始了。   萧忆情既然厉害,就让他一直做地主了,好在我和明河也不算太臭,偶尔赢几次,没有太没面子。三个人喝了两壶茶,吃光了四盘蜜饯,嗑完了一碟炒瓜子,就悠悠的过去了半天。眼看落日西沉,明河房间的陈设铺上了层昏黄的色彩,看得人都懒洋洋的,有点恍如隔世的意思。   我抢在明河之前把最后几粒瓜子抓在手里,喝了口茶正准备说打完了这轮,就该吃晚饭了,突然听到房外有人在叫:“潜进刺客来了,快去保护教主。”   刺客?不会是听雪楼的人吧,碧落和红尘?我还在想,眼前白影一闪,萧忆情已经闪出了房间。   他不是被迦若点了穴的?怎么还这么生龙活虎?   我和明河对看了一眼,也连忙跟着跑了出去。   迦若和孤光清辉都还没有赶来,拜月教的弟子没几个顶用的,我和明河出去的时候,就看到地上哼哼唧唧的趟了一堆人,长廊下的花池边站着一高一矮两个人。   高的那个人一身青衣,随手把一个拜月教弟子抛到一边,看向这边笑了:“小谢,好久不见。”   雷楚云?还真灵,想谁谁就来了。我高兴的冲他挥手,顺便瞥了眼站在他身边的那个人,一眼看过去,我居然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笑笑?”   雷楚云身边站的不是矮子,而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儿,扎两只羊角辫,微微噘着嘴,长得竟然跟我今年刚上初一的小表妹一模一样,连表情,都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我揉揉眼睛,想走过去看个明白。那孩子看我走过去了,皱皱两条浓密的眉毛,不大情愿的叫了一声:“靖姐姐。”   好熟悉的台词啊,我看雷楚云,他果然笑着:“明烟,终于见到你靖姐姐,高兴吧。”   心理变态的歹毒少女杀手石明烟?我的天真可爱聪明活泼的表妹笑笑?   我直愣愣的看着眼见这张酷似笑笑的脸,第一次觉得来到这个世界后,我遇到了重大的问题。 第 27 章 作者有话要说:五一回家,就没有更新,让大家久等了^^  心理变态的歹毒少女杀手石明烟?我天真可爱聪明活泼的表妹笑笑?   我直愣愣的看着眼见这张酷似笑笑的脸,第一次觉得来到这个世界后,我遇到了重大的问题。   我有些尴尬的笑了几声,伸手摸了摸石明烟的头:“乖,怎么来了?”   石明烟下意识的避了避,最终还是挺着头让我摸,冷冷的说:“不想在杭州了。”   “我闲来无事,来滇南散心,路上遇到明烟,就一起了。”雷楚云在一边补充,又笑着说:“小谢,别来无恙啊?”   “恙,恙得很,你别看我现在外表这么健康明媚,其实我幼小纯洁的心灵已经千疮百孔了,哎,真是一言难尽啊。”我随口说,一直低着头的石明烟突然抬头瞪大自己那双水汪汪的眼睛看我。   “乖,想不想我?”我笑眯眯的看她。   “唔?”石明烟仿佛被噎了一下,发出了一个没有意义的音节。   我一把把她拦到怀里,感到她稍微抗拒了一下,然后溜了一眼我的袖筒,便任由我抱,不动了。   “来,见见你忆情哥哥,好久不见,看他长胖了没有?”我把石明烟的头扳过来,让她和萧忆情打招呼。   那边雷楚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我白他一眼,就稍稍收敛笑容。   石明烟却只是淡淡的扫了萧忆情一眼,眼中似乎有点遗憾的表情,也不知道是对我说,还是对萧忆情说:“我听说你们被困在灵鹫峰上了。”   “说得那么难听,其实我们是故意留在这里观光,等着参加别人的婚礼的。”我拉住石明烟的手:“乖,呆会儿吃完了饭,和姐姐一起参加别人婚礼吧,很热闹好玩儿的啊。”   石明烟没理我,冲雷楚云点了点头:“你告诉我说靖姐姐跟以前不太一样,我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雷楚云风轻云淡的笑了笑。   这时候夜幕降临,天色有些昏暗,明河眨了眨眼睛说:“木偶,这两位也是你的朋友吗?我们一起吃饭吗?”   “嗯,”我答应了:“要好好招待我们啊,别让我们小看灵鹫峰的大厨。”   “那是当然。”明河爽快地答应,热情的向石明烟伸手:“小妹妹,一路辛苦,跟我来吧。”   石明烟对明河态度还挺好,冲她笑了笑,却并没有拉她的手。   明河在前面领路,一行人向餐厅进发。只留我们两个在后面的时候,雷楚云忽然俯在我耳边说:“我觉得那小姑娘方才没说出口的话是:她疯了。”   “你才疯了。”我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这么长时间没见,一见面就拿我寻开心,啊?”   雷楚云呲牙咧嘴的摸着后脑勺:“真狠,手劲儿这么大。”   “切,是不是男子汉,这点力道都受不了。”我臭雷楚云,抬头看到萧忆情一个人在前面走着,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结果晚餐谁也没吃到,一群人刚在饭桌上坐下,就有个教众来告诉明河说迦若大祭司并没有去主持传灯法会,灵鹫峰上也不见他的人,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提到传灯法会,我才意识到原来今天是七月十五,怪不得阿魂要选今天结婚,对恶灵来说,七月十五恐怕是个相当于国庆节的大节日。不过,迦若帅哥消失了?主要人物都在这里,他消失干什么?我抬头看看明河,她挺忧愁的蹙上了眉,一点也不知情的样子。   我托脑袋想了想,眯上眼睛看萧忆情:“萧忆情,老实说,你和迦若哥哥之间有点那个那个啥吧,从昨天晚上开始,我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儿,原来你们一直在眉来眼去,老实交待,你们两个男人在干什么?”   萧忆情眨眨眼睛,目视前方,清咳了一声:“什么叫做‘那个那个啥’,容易让人误会。”   果然有诈,我哼哼一声:“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爱说不说,反正你不说的话,我们完全可以理解成你跟迦若哥哥棋逢对手互相敬重,由相识而相知,继而发生了某种超越友谊的感情,啊,这年头就流行耽美,我会支持你们伟大的感情的,努力冲破世俗的偏见吧,加油!”   那边雷楚云早笑得前仰后合,萧忆情红着脸拼命咳嗽,也不知道是真咳还是假咳。   明河有点好奇:“木偶,耽美是什么意思?”   “这个嘛,”我正想解释,看到一旁石明烟也竖直了耳朵在听,就摸了摸她的头:“这话题少儿不宜,”然后冲明河挤挤眼:“明河,改天我偷偷告诉你。”   “什么又叫少儿不宜。”石明烟小声咕哝了一句,小脸上一脸愤愤。   我清清嗓子,正准备跟她好好讲讲道理,耳边传来一个聒噪惊喜叫声:“我的朋友谢楼南,原来你在这里。”   我转头,看到了漂浮在半空中的阿魂,连忙高兴的向它招呼:“好啊,阿魂,我们正说去参加你的婚礼,你就来了。”   阿魂扫视了一下饭桌上的人:“这些都是你的朋友吗?到时候一起来吧。”   我白它一眼:“当然要一起去了,难道你原来让我一个人去?真小气,又不会混你的酒席吃。”   “这个,也不是那样说的。”作为新郎官,阿魂心情挺好,打着哈哈:“那就一起来吧,热闹,呵呵。”   “唉,对了,”我想到一个问题:“就算我们都去,好像只有我一个人能看到你们,剩下的人看你们就是一团灰雾,怎么玩儿?”   “这个不用担心,”阿魂胸有成竹:“我特地选了今天晚上作为婚礼时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保证大家能玩儿好。”   “太好了,你说得啊。”我高兴得拍手。   “她在跟谁说话?”石明烟皱了皱眉头问。   “谁知道。”雷楚云笑着接口。   “果然不错,”小姑娘点头:“疯了。”   “雷楚云!”我回头拿血薇戟指他:“你引诱明烟说的……”   “是吗?”雷楚云笑得一脸淡然,这家伙真不是一般的狡猾,现在又庆幸没跟他去太湖了,要不然我还不天天被耍得团团转?   “呵呵,你们相处的真融洽,”阿魂在一边笑着说,它那只鬼眼看到我们融洽了,我怎么只看到混乱?阿魂继续打哈哈:“那你们聊,我还要帮忙布置婚礼会场,月亮升到半天上的时候婚礼就开始了。记得来参加。”   “好了,好了,知道了。”我摆摆手赶紧打发它。   阿魂还没走,就从外边跑进来一个慌慌张张的教徒,边跑边叫:“不好了,教主,传灯法会出岔子了,清辉护法的鬼降要嗜人了。”   “什么?”明河赶快跑了出去,我们几个互看了一眼,也都连忙跟了出去。   听那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教徒说,刚才迦若实在找不到,因此清辉就代为主持传灯法会了,谁知道主持到一半儿,清辉的鬼降不知道为什么不经召唤自己跑出来,然后就暴走着要吃清辉,传灯法会就全给打乱了。   我们刚挤到门口,就看到山下那边一个白衣人狂奔过来,正是清辉,他身后紧追着那只满身通红张牙舞爪的鬼降。   “教主,快叫大祭司来救我!”清辉一边狂奔,一边冲明河大叫。他脚下不敢停,一路狂叫着从我们身边跑过,朝圣湖的方向去了,他的鬼降紧跟着追了过去。   我们连忙跟过去。   “教主,快叫大祭司,啊,啊……”跑到圣湖无路可走之后,清辉只好一圈圈的绕着圣湖跑,他一开口,跑得就慢了,给鬼降咬掉了两只袖子。这两个变态也有互相残杀这一天,真是大快我心。   “啊?”明河无辜的说:“我也不知道迦若在什么地方啊。”   “孤光,孤光,孤光也可以,啊,啊……”清辉又给扯掉了两片袍角,一白一红两条身影绕着圣湖越跑越快。   “清辉加油,给鬼降咬到很疼得啊。”我在一边冲他叫:“长跑越跑越快难度也是很大的,等着我们给你找救兵啊,坚持住。”   “快,快找人……啊,啊……”清辉已经有点上气不接下气了,一说话,又给鬼降扯掉了两只裤腿。   我看他真的有点危险了,转头看着萧忆情:“其实我有个办法收拾那个暴走的鬼降……”   “那个?”萧忆情马上了然,面露难色。   “怎么样?”我尽量让表情严肃点,虽然说过不会强吻了,但是征得同意就不叫强吻了吧……   “你们在干什么?清辉快让那鬼降咬到了,”萧忆情还在沉吟,明河的声音插了进来:“快想想办法。”   “我这不就在想办法的?”这一刻,我有点想掐明河脖子的冲动。   “啊?想到了?”明河问。   “再不阻止那个家伙的话,那个人类就危险了。”阿魂忽然说。   “对了,你能阻止它吗?”怎么没想到身边还有个恶灵的?我赶快问。   “这家伙不是正常诞生的恶灵,我们恶灵城堡的防暴警察们就很为它们头疼。这些异化了的东西很难缠啊,不过用巡逻队手里的特殊胶绳,还是可以制服它们的。”阿魂不紧不慢的分析。   “说这么多废话,能制服还不赶紧上?”真受不了这些恶灵。   “我是贵族,怎么能做这种不文雅的事情,”阿魂还是不慌不忙:“再说了,他们绕着城堡在跑,今天晚上又是我的婚礼,巡逻队绝对不会置之不理,不用我们叫警察,自然会有人来抓它。”   “不早说……”我同情的看着那边已经被一堆荧荧发光的绳索套住的鬼降,又看了看跑得虚脱在地的清辉。   就在鬼降被恶灵城堡的武装力量抓住的同时,我觉得我四周的景物起了微妙的变化。一片种植了鲜红花朵的花圃慢慢的清晰起来,围着花圃摆放了一圈白色的长桌,桌上放着新鲜的水果和各种食物。长桌间有三三两两穿着类似十八世纪欧洲贵族的服饰的男男女女走来走去。   我转头看萧忆情雷楚云明河他们几个,他们也都面带惊异的四下看着,估计跟我看到的情景差不多。   我仰头看了看,一轮圆月正好升到半天上,难道这就是阿魂说的保证能玩儿好的原因?正想着,面前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我的朋友,欢迎参加我的婚礼。”一个黑发整齐的梳到脑后穿了一身燕尾服的年轻男人以手抚胸,微微弯腰,微笑着对我说。   “阿魂?”我惊讶的瞪大眼睛。他微笑着点了点头。   “阿魂,”我咂咂嘴,不知道该说什么:“你好帅啊。” 第 28 章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鼓励^^  “我的朋友,欢迎参加我的婚礼。”一个黑发整齐的梳到脑后穿了一身燕尾服的年轻男人以手抚胸,微微弯腰,微笑着对我说。   “阿魂?”我惊讶的瞪大眼睛。他微笑着点了点头。   “阿魂,”我咂咂嘴,不知道该说什么:“你好帅啊。”   “谢谢夸奖。”阿魂不紧不慢的说。以前觉得它慢声慢气的啰嗦的很,现在觉得这是彬彬有礼,果然一个人物的形象设定很重要啊。我在这里啧啧感叹,一扭脸却看到萧忆情居然也穿了身燕尾服站在我身后,头发抿得油光发亮,上衣口袋里还别着一支曼珠沙华。   “天哪,你换衣服神速啊,怎么练出来的,别说,穿这身儿还挺精神的。”我赞叹着想拍拍他的肩膀,却猛地发现这个人虽然长得和萧忆情酷似,但是比萧忆情要胖一些,眼角也有一些不易觉察的细纹。   “您是……”我连忙缩回手,改口说。   “啊,向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姨丈遇到凤凰美丽寻找的誓约,他在元老会担任着重要职务。”阿魂在一边热情介绍。   “噢,这位就是你的姨妈叫什么等待……的丈夫?”我说。   “等待月光美丽呼吸的憧憬,我姨妈今天也来了,待会儿我带你去见见她,我的姨妈交友广泛,说不定能帮你找到你要找的那个恶灵。”阿魂在一边补充。   我连连点头,边想着心里那个有点大胆的设想,边说:“啊,这位先生,你好,你好。”   “你好,你是小魂的朋友吧,我听他说起过你。”那个酷似萧忆情的恶灵笑着说,都长着一样的脸,人家可比萧忆情和蔼可亲多了。   正想着,旁边传来一个女声:“大牛,我的孩子,你怎么会在这里,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连忙循声看去,那边一个漂亮的贵妇正站在萧忆情面前,边说边想拥抱萧忆情,但是恶灵的身体不能和人的身体接触,所以她的手就从萧忆情身上穿了过去。   萧忆情呆呆的盯着那个贵妇看,暂时没反应过来。我面前这个恶灵先生却请咳了一声,踱步过去:“情儿,看什么看,还不赶紧叫娘?”   果然不错,这个就是变成了萧忆情他老爸萧逝水的恶灵,不对,应该是变成了恶灵的萧忆情他老爸萧逝水(晕ing……)   恶灵萧逝水(这称呼更晕……)在训导萧忆情叫娘,看到他老爸,萧忆情总算回过神来,叫了一声:“爹,这是……”   “这不是你娘是什么,亏你娘还整天念叨你,见了连声娘都不叫,真是孽子。”恶灵萧逝水吹胡子瞪眼,真郁闷,刚刚才想说萧忆情他老爸温文尔雅,怎么训起儿子来就这么凶神恶煞,自小被这么训大,怪不得萧忆情有暴力倾向。   那边萧忆情听了他爹的训,已经乖乖的叫了声:“娘,您老人家好。”   恶灵萧忆情他妈(原名不考,就这么叫吧……)激动地直抹泪:“乖大牛,好孩子,娘天天想你,白天想,晚上做梦也想,今天终于见到你了,太好了……”   可不是天天想,都把萧忆情想得跑到这里来了。我一边想着,一边跑过去甜甜的叫了一声:“伯母好。”   恶灵萧忆情他妈抹了抹眼泪欣喜地看我:“这个是……”   “我是忆情的朋友,其实忆情也一直在找伯母的,现在见到伯母,真是太好了。”我笑着回答。   “真的?”恶灵萧忆情他妈高兴得上下打量我,那眼神分明已经把我当儿媳妇看了:“我和他爹都不在大牛身边,麻烦你们照顾他了。”   “哪里,哪里,”我谦虚着,然后提出了那个蓄谋已久的问题:“请问伯母,您一直叫忆情大牛……”   “噢,忆情是逝水后来给大牛改的名字,小时候我就一直叫他大牛,这孩子生下来身体就不好,我希望他长得像牛一样结实,所以就起了这个名字,其实那时候还想多要几个孩子,叫二牛小牛的。”恶灵萧忆情他妈有些感慨。   “原来是这样。”我绷紧脸严肃的点头,憋笑都快憋出内伤来了,大牛……哈哈哈,真没想到那天随口一叫,就一语成谶,萧忆情的小名真的叫大牛,我真是天才预言家,过两天去抢冰陵的活儿干也差不多了,哈哈哈。   萧忆情在一边干咳了几声,脸色不太好看,当着他老爸老妈的面,又不敢说什么。   “啊,对了,伯母,你是怎么和伯父重逢的?而且都还记得活着……不是,做人类时候的事?”我转移话题。   “这个,”恶灵萧忆情他妈忽然有点羞涩:“我是还记得做人类时候的事儿,不过记得也不太多,有天城堡里忽然来了个新成员,满城嚷嚷着要找他做人类时候的妻子,又是登报纸又是发广播的,我就想起来了。”   “原来是伯父找到伯母的,好感人啊,伯母当时一定觉得很幸福吧。”怎么觉得我说话的腔调有些像XX娱乐节目的主持人。   恶灵萧忆情他妈微微红了脸:“都老夫老妻了,还弄这些,真是……”   “要不是弄出这么大的声势,你肯原谅我呀。”恶灵萧逝水在一边面不改色的说,他跟萧忆情还真有一脉相承的地方,都是无论说什么话的时候都能保持一张扑克脸,怪不得父子两个在泡女人方面同样的失败,不对,应该说萧逝水在变成恶灵后痛改前非,终于取得了最后的胜利,嗯。   我在这边想着,那边会场正中响起了几声礼炮,一个老年的司仪官笑眯眯的站了出来,拿出一篇几乎要拖到地上的长稿子开始发言:“欢迎大家来参加大恶灵王国高贵的男爵为了飞翔的生命而降生的孤寂又伟大的灵魂和奉献宝石的光华去温暖孤寂而伟大的心灵小姐隆重的婚礼,我谨代表大恶灵王国尊贵的国王陛下,元老会的全体成员,贵族联盟俱乐部,月之光华城邦护卫队,支持男爵和奉献宝石的光华去温暖孤寂而伟大的心灵小姐结婚的亲友团……”   这恶灵老爷爷真是比领导讲话还啰嗦,它这个开场白,不知道要说到什么时候了。   阿魂是新郎官,我和萧忆情他爸妈说话的时候,早被人叫去做准备了。   我抬头看看,明河正带着明烟和一个恶灵贵妇聊热火朝天,也不知道是不是认识的,雷楚云负手笑吟吟的在一边站着。我想到萧忆情和父母久别重逢,应该还有很多话要说,就向他们打了招呼,走过去拍拍雷楚云的肩膀:“怎么,不找找看有没有去世了的亲人?”   “人鬼殊途,就算见到了又能怎么样?”他淡淡的说。   “说的也是,不过见了总比不见了好嘛,知道他们还在另外一个世界里好好的生活着,总觉得挺安慰的。”这样说着,我不知道怎么想到了在现实世界里的亲人,平时一直在身边不觉得怎么样,现在想见却见不到了,还真挺伤感的,想起来在这里世界里,我跟个孤魂野鬼差不多,来历不明,无亲无故,不过这么快就认识了这么多朋友还真不错。我妈常说,人嘛,走到哪一步就说哪一步,没有绝对好的事情,也没有绝对坏的事情,走着走着,就真的柳暗花明了。我常觉得我妈她老人家是个能创造奇迹的人,也许和她的处世哲学有关系。   “想家了吧。”雷楚云笑着说,他这家伙眼光还是这么毒,一下子就戳中红心了。   “有点,”我点头承认:“看到别人家人重逢了嘛。”   “我要是萧忆情,一定要好好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像他这种人,只怕一辈子也看不到这么一天。”雷楚云说起萧忆情还是有点咬牙切齿。   “说呢,其实他这人也挺可怜的,父母不在了,女人保不住,想跟人说句关心的话都说不出口,也不容易。”说着忽然发现,怎么什么时候我这么站萧忆情的立场了。   雷楚云也发现这点了,笑了笑:“是啊,谁都不容易。”   我摊摊手,一时觉得无话可说。   这样站了一会儿,恶灵老爷爷终于念完了它长长的发言稿,宣布婚礼开始。恶灵的婚礼仪式有点奇怪,司仪官念完发言稿后音乐缓缓响起,新郎新娘就和宾客就开始步入舞池缓缓起舞,也没什么三拜也没宣誓,还挺简便,这样就算完了。   正想着,就看到阿魂带着它的新娘子笑眯眯的过来了,向它的新娘介绍我:“小灵,这位就是我的朋友谢楼南,我向你提起过的。”   “你好。”小灵略带羞涩的说着,提起裙子行了个礼,真是个美人啊,跟明河有得一拼。   我连忙还礼:“你好,很高兴见到你。”   阿魂放开小灵的手,抚胸向我微微鞠了一躬:“我亲爱的朋友,我可以请你跳一支舞吗?”   “啊?”我扫了一眼舞池中翩翩起舞的恶灵们,只看得出他们在跳一种和国标差不多的舞,我摇摇头:“我不会跳舞啊,连蹦迪都不会。”   “没关系,我来教你,很简单的。”阿魂笑笑,向我伸出了手。   自从这家伙变成帅哥后,我跟他说话感觉就不一样了,也没办法像以前那样不客气,我向雷楚云笑笑,把手伸向阿魂,伸过去后才想起来,活人的身体好象不能和恶灵接触。谁知道我的手并没有像恶灵萧忆情他妈一样从阿魂的身体里穿过去,反倒握住了阿魂的手。   阿魂也不意外,一步步的教着我转进舞池。好歹以前我妈学国标的时候拽着我跟着练过几次,这个舞也挺简单,跟慢四有点像,这样弄了一会儿,我和阿魂也跳的似模似样。   我一转头,看到雷楚云正和小灵跳着,那边萧忆情也和他妈跳上了。欣赏着他们两个有点笨拙的舞姿,还真挺愉快的。   一曲终了,萧忆情在他妈目光的威逼下缓缓走到我面前,人一到先叹了口气,微微弯腰,话说得不情不愿:“跳舞吗?”   我清咳一声:“邀请女士跳舞,态度好点。”   他眼睛微抬,抛给我一个凛冽的眼神。   小名都给我知道了,还想耍楼主威风,我笑眯眯的看他:“大牛哥……”   “请务必和我跳一曲舞。”马上低头改口。   “好吧。”耍人不能耍太过,我笑嘻嘻的把手递给他。   两个菜鸟的配合可想而知,在又一次给萧忆情踩得呲牙咧嘴的时候,避过众人的目光,他忽然低声说了句:“谢谢你。”   “啊?”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就又说了一次:“谢谢你。”   “哈哈,都这么熟了,客气什么。”我打着哈哈,却感到脸发烫,应该是红到了耳根后面。曾有人说过我的脸比城墙拐弯还厚,在女生中真算空前绝后了,怎么现在这么容易脸红?嗯,一定是舒靖容的原因,是她的原因。 第 29 章   一支舞才刚跳完,明河忽然跑过来拉住我:“不好了,木偶,我忘了个事情。”   “什么事情?”我奇怪的问,还没见整天都是乐呵呵的明河表情这么沮丧过。   “我把转移迦若术法逆风的通道关了。”明河有些委屈:“昨天晚上我跟他吵架,让他把你放了,他说不放,我说要不给他转移术法反噬的力量了,他说随便,我就关了,然后就忘了再开了。”   “啊?那能忘了?你忘关水龙头还能发水灾呢。”我也有点急了,怪不得迦若一直都杳无音信,肯定是在外面给术法反噬,回不来了,啊,我亲爱的迦若哥哥,我这就来救你。   我意气风发(为什么要意气风发……)的拉起明河:“走,咱们赶快去找迦若哥哥。”   “可是我不知道迦若在什么地方啊。”明河更委屈,眼圈都红了。   “啊?你不能感应到他?没有类似那种全球定位系统的东东?”我问。   “什么叫全球定位系统?”明烟一直跟着明河,这时候插话进来问。   小孩子这年纪,正是问题多的时候,我也没工夫管她,摆摆手:“乖,别添乱了。”   “什么事情?”雷楚云插话过来。   “我的朋友,出了什么事情,你要离开我的晚会了吗?”阿魂也很关心,飘过来问。   我头有点晕,看来出场人物太多还真麻烦,一出问题,马上就变得有点乱哄哄。我招招手把他们拢过来:“现在迦若哥哥好像出事了,我们要组成个营救小组,去把他营救回来,愿意参加的原地不动,不愿意参加的请举手。”   他们好像不太明白,都愣愣的不动。   “好了,既然大家都愿意参加,那就都走吧。”我一把拉过还在背着身和他爸妈聊得正欢的萧忆情:“你也一块儿,待会回来再接着伯父伯母聊。”   看到是我拉走了萧忆情,恶灵萧忆情他妈还挺高兴,笑着摆手:“没关系,没关系,你们去玩儿吧,来日方长,来日方长。”   我笑呵呵的满口答应,说着挥了挥手,想象着自己就要带领着这个亲友团拯救我心爱的迦若哥哥,可是第一个问题很快摆在了面前,迦若哥哥到底在什么地方?   “唉,你们要找大祭司?”被救下来后一直累得坐在地上喘气的清辉听到了这边在说话,爬起来走过来说。   “啊,对了,清辉你知道大祭司去哪里了?”想到迦若可能还和清辉交待了,我赶快问。   清辉果然点了点头:“嗯。”伸手指了某个方向:“大祭司说他要去一个地方,本来说今晚传灯法会前能回来的,后来却没赶回来。”看来真是出事了。   “啊?你怎么都不告诉我?”明河在一边说。   “教主不是也没问嘛。”清辉也有些委屈。   “什么?我没问你就不告诉我了?”因为担心,明河有点想发飙。   “看来贵教的规矩,不大好啊。”雷楚云在一边看热闹般的笑着点头。   “对啊,明河姐姐,我也这样觉得。”明烟生怕别人忘了她,紧接着的发言,什么时候她和明河已经这样熟了,都姐姐姐姐的叫上了。   人多嘴杂,简直跟QQ群聊一样,够混乱的。   “打住,打住。”我赶快挥手:“别说了,迦若哥哥还要不要救了?”说着拉住清辉:“你知道大致方向不?咱们散开沿着去路找,一定找到的。”   清辉点点头:“嗯,我也想该找找了。”   “那还不走?”我拉着他赶快往山下走去,招招手示意大家都跟上,然后向阿魂抛了个飞吻:“亲爱的朋友,我们先走了,等我再带个帅哥回来给你婚礼祝福啊。”   一帮人急火火的冲下山,明烟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跑到我跟前问:“我为什么要跟着你去找那个什么祭司?”   “助人为乐,助人为乐懂不懂?”我敲敲她的小脑袋:“待会儿跟好你忆情哥哥,不要跑丢啊。”   “啊?”明烟大叫:“我为什么要跟着他?”   “我们总要兵分两路吧,”边说边走眼看就到山下了,我扳着指头分配人员:“你跟你忆情哥哥还有你明河姐姐一起,我跟你楚云哥哥还有你清辉哥哥一起,嗯,就这样。”   “啊?为什么要你分派?以往不都是他分派的?”明烟指着萧忆情说,接着问:“还有,为什么要这样分派?”   “哎呀,这帮人里只有你忆情哥哥和楚云哥哥武功厉害一些,当然要一边一个,保证均匀了。”还有就是跟着清辉先找到迦若的可能性要大一些,不过这种阴暗心理不能让小孩子知道,我挥手:“为什么我分派?因为我比他英明伟大呗,是人都看得出来。”   一直在一边默不作声的萧忆情不知道是被夜风吹到了,还是想表达点什么,咳嗽了两声。   到了山下,清辉指了个方向:“大祭司是到沉沙谷去了,这边。”   “嗯,”我严肃的点头,然后看了看明河:“亲爱的,从现在开始,我们要分两队作战了,我一定要比你先找到迦若哥哥!”   明河一甩头发:“休想,我们肯定比你们快!”   “那就来一决胜负吧!”我和她击掌。   明河郑重的点头,握拳说:“我的迦若,由我来拯救。”说完拉上明河,向萧忆情点了点头:“我们走。”   三个高矮参差的身影在蒙蒙的月光下绝尘而去,他们能冲破层层阻碍,最终赢得游戏的胜利吗?(这不是突然转到xx体育竞技节目里去了吧……)   明烟被明河拉走,犹自回头挥舞着小手:“还有,为什么忆情哥哥楚云哥哥清辉哥哥,我全都要叫他们哥哥……”小孩子不老老实实叫哥哥,还想干什么?还真是一万个为什么。   我转头握拳看着雷楚云和清辉:“白队的口号是‘我的迦若,由我来拯救’,我们红队(什么时候已经分出白队红队了……)绝不能在气势上输给他们,我们的口号是‘所有的帅哥,管他是你的她的还是谁的,统统都是我的!’”   “口号还是你来叫吧,他们好像已经跑远了啊。”雷楚云闲闲的笑着,这家伙都不知道配合这个肃穆的气氛,真是。   我也突然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不能让他们占到先机,赶快拉上清辉:“帅哥你有鼻子吗?闻得到迦若哥哥在什么地方吗?”(小谢的脑子已经彻底混乱了……)      云南这地方草木茂盛河流繁多,找条路还真难,几经周折,在两次疑似迷路之后,清辉终于无意间在前方树丛的上空发现了一道白光。   “饕餮,饕餮,那是饕餮的光。”清辉激动的叫。   “真的?太好了!”我惊喜地应和,顺手拍死一只叮在我鼻头上的蚊子。这鬼地方不但蚊子多,而且咬得狠,一凑上来就死叮住不放,一会儿工夫,我手上脸上都给叮出十几个包了,不过为了迦若哥哥,一切都是值得的。   我们三个连忙冲着白光跑了过去,跑近了才发现原来饕餮是在一条河的对岸,河里有一些灰灰的恶灵在游荡,饕餮对着河水喷着气,似乎是不敢过来,背上驮着白衣人。那人垂着头伏在饕餮的背上,披散的黑发从饕餮身上垂了下来。   是迦若?果然是出事了吧,不过……真是我的帅哥啊,连落难时的姿势都能摆得这么帅,我的王子,我来救你了。   我啧啧欣赏着,提起裙摆,就要涉水冲过去。谁知道一条身影却比我更快的扑到迦若身上:“迦若,迦若,你怎么了?”   是明河,他们三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迂回到河对岸了。我一面痛悔不该掉以轻心,一面眼红的看着明河,这个趁着特殊情况亲近迦若表明心迹的机会就这样给我错过了,真是时不我予,生不逢时,既生小谢何生明河啊……   我在这边捶胸蹈足,那边萧忆情走到河边,捡起落在草丛里的什么东西,咳嗽了两声:“咳咳,是大祭司掉落的东西吧?”   不知道怎么的,我突然觉得这个场景有点熟悉,还没开始想,萧忆情的第二句话又来了:“这应该是拜月教镇教三宝之一的月魄,即使是祭司大人,弄丢了它也会有麻烦吧?”说着笑着把手里的那块东西抛给迦若。   迦若有些艰难的撑起身子接过那东西,也笑了:“是啊……萧楼主,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双星辉夜,双星辉夜里边的。”我击掌大叫,吓了清辉一跳,他心有余悸的看着我:“队长,你干什么?”   队长当然是我要求他和雷楚云叫的,清辉自从被自己的鬼降追杀后一直精神恍惚,干什么都一惊一乍。   我没理他,继续凝神思考:“不对啊,双星辉夜的情节应该早就过了啊……”   “冥儿,你还陷在那个梦里不愿醒吗?”河岸那边的迦若突然近似苦笑着的来了这么一句。   我四下看看:“叫我?迦若哥哥你今天真奇怪,你不叫我木偶了?还是找到舒靖容的魂魄了?她在哪里?也在这个身体上附着?”   “我为什么要找舒靖容的魂魄,”隔着河岸,也能感觉到迦若眼里传来的那种幽幽的目光:“你不就是舒靖容吗,冥儿?”   我抬头看了看快要升到中天上的那轮满月,再次抬手拍死了一只讨厌的蚊子,手拍在脸上,还会疼,我吸吸鼻涕:“迦若哥哥,你人受伤,脑子也坏掉了吧?”   迦若看起来依然很认真,继续说:“我回了趟沉沙谷,找到了师父留下来的星图全书(此物为小谢杜撰,功能大致相当于百科全书+《民俗奇书》……),冥儿,你的星辰还在轨道上,你还想沉迷在那个虚幻的梦里吗?”   事态严重了,提到白帝都直接说师父了,还真把我当舒靖容了,看来迦若脑子真的进水了,我还是不要跟他争辩的好,我打着哈哈:“呵呵,明河,算你们白队赢了,来,咱们还是尽快把迦若哥哥送回灵鹫峰吧,哈哈。”   迦若苦笑着转头看萧忆情:“萧楼主,还是你对她说吧。”   越弄越像真的了,我竟然有些紧张的盯着萧忆情,有点害怕他也会说出类似的话来。   “不好了,我的鬼降又要来了。”萧忆情还没说话,清辉忽然一把抓住了我的袖子,神经质的大喊。   我真想拆了他,吼道:“瞧你的德行,还是个男人呢!”   “你不知道啊,那家伙是真的疯了,它非要咬我。”清辉有点欲哭无泪:“以往这么多年都没事儿,怎么今天晚上突然就出事儿了?”   “唉?那你的鬼降为什么突然要咬你?”反正也说不成那事儿了,我索性问清辉这个困扰我已久的问题。   “还不是传灯法会上它看到一位貌美的小姑娘,突然就说想尝尝女孩子的肉是什么滋味。我当然不给它乱杀人,它就生气了,说跟着我过的简直就是太监日子,吃不了美女的肉,索性就吃我的肉好了。”清辉无奈的叹道。   “看不出来你还有点良心。”我说着,点头感叹:“哎,没想到鬼降也会思春。”   “现在又不是春天。”清辉小声嘀咕,忽然大叫着指着我身后的灌木丛:“来了,来了。”   我吓得连忙拽着他跳开。雷楚云看不到鬼降,不过手上还是很快展开一团碧光,把他的玉箫兵刃亮了出来。趁这功夫,我赶快拉着清辉跳到河里,河里的恶灵大概是因为看到明河,都已经散光了。我三步并作两步,想跑到那边相对安全的迦若萧忆情身边去。刚跑了两步,肩膀上有点刺痛,好像是给蜜蜂蜇了一样,我回头,就看到清辉那只鬼降张大嘴巴咬在我的肩膀上,咬完了,它松口咂咂嘴:“这女人的味道果然不好。”   “你当这是红烧肉啊,死变态。”我转身死命掐它的脖子,咬我一口居然还敢说不好吃,这变态真该阉了,鬼降让我掐的嗷嗷直叫,不过我的手也开始有点不听使唤,看鬼降都有点双影。   “冥儿!”那边一直趴在饕餮身上的迦若不知道那里来的力气,跳起来涉水跑过来把手里的月魂贴在我脖子上,然后招呼饕餮:“朱朱。”   刚才不还双星辉夜着呢,怎么突然就跳到了血薇暗影?而且被鬼降咬得感觉真的不太好,我有点发愣。   明河也跳了过来:“木偶。”然后俯身看我:“没关系,我能帮你治好。”   明烟雷楚云也都凑过来了。清辉居然还挺爱护他的鬼降,看它给我掐成那样子,跑到一边抚慰鬼降去了,不知道那春性大发的鬼降缓过劲儿来还会不会要咬他。   情况乱着的时候,萧忆情忽然在河对岸向迦若点了点头:“这件事终于清楚,大祭司,我们下次相见的时候,就是敌人了。”   我听他话里苗头不对:“什么?你还要和拜月教打啊,你不是都见你妈了?”   “我娘说她不喜欢那城里的房屋,让我帮她毁了再盖个新的。”萧忆情淡淡的说。   这就是说我跑来跑去功夫都白费了?都到这份儿上了,难道剧本还要照原来的演?这不是扯淡是什么?   “靠,你们是什么父母教出什么孩子?”如果不是没劲儿,我一定过去敲烂他的头。   “别说话,毒气会蔓延。”迦若紧张的喝斥,我顺着他的手指看看自己的肩膀,那片的衣服已经给迦若撕开了,露出了里面的肌肤。我的天,简直就像过期香肠。这还是我的肉吗?也不知道是给毒的还是吓的,我眼前一黑。 作者有话要说:这段要准备四级,更新可能要慢一些,希望大家原谅^^ 第 30 章   迷迷糊糊的觉得有人在捏我的鼻子,一下,又一下,再来一下,又来一下……   我抬手拍在一只小手上:“干什么?”   “啊,楚云哥哥,你耍赖,刚才那一下是你捏的。”是明烟的声音。   “被打到的是你,又不是我。”雷楚云在一边带笑的说。   睁开眼睛爬起来,就看到明烟和雷楚云并排坐在床前,刚刚估计是在轮流捏我的鼻子玩儿,两个没人品的家伙,趁人之危在这里取乐,我顺手过去每人一个暴栗:“一边去。”   明烟忽闪忽闪她的大眼睛,雷楚云笑了笑:“心里有气?”   我“嗯哼”一声,盘腿坐在床上,支着头看明烟:“乖,姐姐带你回老家种地去吧。”   明烟不明所以:“老家?”   我这才想起明烟不是笑笑,跟她说老家她当然不会明白是什么意思,我也没心思解释,就摆了摆手:“河南农村啦,包一亩三分地,剔草打药上肥料,我就不信我还养活不了我自己,什么鬼听雪楼萧忆情他爹妈的陈年恩怨拜月教迦若他师妹的初恋回忆,管我屁事?”越说越生气:“我在这儿颠三倒四搜肠刮肚掏心挖肺的我都是为了谁呀我?”   明烟晕头晕脑的看着我:“靖姐姐,你说话好快啊。”   雷楚云扑哧一声笑了:“看来气得还不轻。”   “哼,”我白他一眼:“真的不干了,反正好像也回不到现实世界了,我回农村种地去,自食其力亲近自然,比在这儿看那家莫名其妙的老子孩子强多了。”说着权衡了权衡,还是问:“萧忆情那家伙说要放干圣湖的水帮他爹妈盖新房,他还没打上来吧。”   “不是还要管嘛,”雷楚云的口气揶揄的很:“还没开始打,不过仍是把灵鹫山围得铁桶一样,估摸着是在部署攻山的法子。”   我翻翻白眼,不理他,然后问:“唉,我让明河带回来了,你们两个也跟着上来干嘛,这又不是什么好地方,说不定马上就变成烽火前线了。”   雷楚云悠闲的晃着手里的碧玉箫:“我原本就是四处闲逛的,在哪里都一样。”   明烟撇了撇嘴:“难道让我跟着他?”   “好了,废话结束,”我摆摆手:“有什么吃的?找点给我补充营养,饿得头都昏了。”   正说着,门口闪进来一个白色的身影,是迦若,他走过来笑了笑:“醒了吗?”   帅哥的微笑啊,我从床上跳下来,连连点头:“醒了,醒了,迦若哥哥,你今天也好帅啊(小谢的心理活动,一不小心说漏嘴了)。”   迦若又笑了笑:“刚才听到你说饿了,我去叫人送些东西来给你吃吧。”   帅哥你不要这么温柔的对待我了,我觉得我都快飘到天上去了,我妈说人不脚踏实地不好的,我连忙点头:“好啊,好啊,迦若哥哥你真是太好了。”话还没说完,肚子很配合的咕咕叫了两声。   迦若点了点头说:“如果真的太饿,等不及人送东西过来,跟我一起去厨房吧。”   这就是说,有独处时间?我拼命点头:“太好了,太好了,我饿得等不了了,我们一起去厨房吧。”   “这么快就抛下我们了?”雷楚云在一边调侃:“真真是重色轻友。”   我白他一眼:“难道叫我重友轻色?那么伟大的事情不适合我来做。”然后交待明烟:“先跟你楚云哥哥玩儿吧,等姐姐吃饱了再回来跟你玩儿,啊,乖。”   明烟又撇撇嘴:“我不跟见色忘义的人玩儿。”   小姑娘说话越来越噎人了,我看着笑得前仰后合的雷楚云,好,看在迦若哥哥也在的份儿上,我不跟你们斗嘴。装作没听到明烟在说什么,回头露出一个甜蜜的微笑,拉迦若赶快出来:“迦若哥哥,咱们快走吧。”   出了房门,迦若在前面领路,我乐颠颠的跟在他屁股后,就算不是我的男人,和这么帅的帅哥走在一起,感觉也超好。   迦若一路把我带到厨房,吩咐人找些现成的东西给我吃。正好是下午,中午饭刚吃过,厨房的那位大伯找来找去,就在笼屉上找到一碗还有点热的酥肉,我捧上谢了大伯,就在厨房里找个小桌子吃起来。   风卷残云的吃完,我打着饱嗝,又拿开水冲了碗咸菜汤喝着,惬意的不得了,想想人也挺容易满足的,吃饱喝足三餐不愁,就是神仙日子。   迦若也没走,就倚在门口等着我,这时候看了看我笑着:“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喝汤声音这么大。”   我放下手里的碗,觉得有必要澄清一下事实:“那个,迦若哥哥,我真的不是舒靖容,就算你说我是舒靖容,但是我不是舒靖容就不是舒靖容,不会因为你说我是舒靖容,所以我就真成舒靖容了。”说的好象有些像绕口令。   迦若也没惊讶,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你不是冥儿。”   是我智商不够用了吗?刚刚不才说我小时候什么的?之前还说过“你不就是舒靖容”,现在又说我不是了……混乱。   看我迷糊,迦若笑了笑说:“你既然是从那个世界来的,应该知道关于我的事情,你说,我是谁呢?”就算是轻松的提到这个问题,迦若的眼睛还是一黯。   “噢,”我接过口:“我知道,你是鬼降和青岚混合的嘛,这有什么问题?”   他笑笑:“你可能和我有些相似。”   “啊?”听到这个,我还真的有点意外:“你是说我跟舒靖容的灵魂融合了?太怪异了吧。”   “你应该记得,我初见你的时候,说过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迦若慢慢的解释:“那时候你身上所透出来的‘气’,的确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所有的‘气’。修炼术法,就是窥探天道,我在很久以前,就知道在这个世界之外,还有许多与之共存的世界,但是若非罕见之极的巧合,这些世界之间不会有任何干扰。我在神游物外的时候,曾看到过你所在的那个世界,我知道,在那个世界里,我们这些人,只是一本小说里的角色,生老病死,命运劫数,早就已经注定,我也知道,最后我们将会有怎样的结局,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天命吧。”   迦若看了看我,接着解释:“我在圣湖边和萧忆情过手的时候,说过冥儿是因为太厌倦,才会消失。虽然那时我已经和萧忆情订立盟约,在弄清你的事情之前,暂时休战,在圣湖边的残杀,只不过是演一场戏来试探你的。但是那句话我说的却不假,只不过冥儿不是消失,而是把自己藏起来了。”他说着,走过来把手放在我额头上:“就藏在这里,我的冥儿,就在这里。”   我感觉他的手微微有些颤抖,知道他的心情肯定很复杂,就呵呵笑了几声,分散他的注意力:“搞得我好像附体的鬼魂一样,挺有意思的。”   他放下手笑了笑,暂时停下没说话,迦若这会儿青岚的气质应该偏重一些吧,温柔的简直没话说,迷死小姑娘不偿命。   迦若轻叹了口气:“我明白她为什么要选择躲在里面了,躲在一个和自己如此不同的人身后,是会觉得温暖吧。”他接着刚才的话题说下去:“我回了趟沉沙谷,终于弄明白了这件事的始末,一个月前的六月十五,是百年一遇的月灵大胜之期(简单讲就是地月距离最近,小谢的天文和星象知识基本是白纸,随便凑一凑,大家明白就好……),也是太过巧合,那日冥儿染了风寒,大约夜深的时候,看到那轮明月,心里生出了倦怠之意。冥儿不是那种神志容易动摇的人,但是意志再强的人,也有厌倦疲累的时候,恰巧那时强大的月灵联通了两个世界,虽然只有一瞬,你的魂魄却已经顺着这个空隙来到了这里。其实每个世界里的一草一木,在另外的世界里,都有其对应的实体,人也一样,每个人在其他的世界里,都有个人是与之对应,就仿佛是镜子两面的两个影子,你可能看到自己的影子,却永远也不能摸到他(好像又串到《镜》里面去了……),影子之间也不是由脾性体质和生辰命数关联的,你恰巧就是冥儿在那个世界里的‘影子’。你被冥儿身上深重的倦怠之气所吸引,所以你来这个世界的时候,正是冥儿的精气最薄弱的时候,此消彼长,很自然的,你就掌控了身体,冥儿的魂魄成为了附庸,被深埋起来。虽然到后来,冥儿的精气恢复,该是随时都能掌控身体的,但是人一旦软弱过一次,就会软弱第二次第三次,我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冥儿到现在都躲在里面不愿出来。”   迦若说着,略带苍凉的笑了:“也许她是真的觉得你能比她做得好吧。”他顿了顿,又说:“但是因为你的到来,这个世界已经不可逆转的发生了异变,你原本就不是属于这个轮回之内的人,就像一粒小石子掉入了水面,随着涟漪散开,水面里的景象就会开始变样。我也不知道这种异变究竟有多大,会对命运的方向造成什么影响,但是我所看到星辰的轨道是混沌的,这是因你的到来而改变过的星辰。而在你到来之前的星辰究竟是怎样的,我也不不知道,因为我也是这个轮回之内的人,现在的这个我,是已经被你改变过的世界的我,并不是没有被你改变过的世界的我。”   怎么连迦若也开始说绕口令,我听得有些迷糊,迦若停下等我整理思路。   我敲敲脑袋:“噢,也就是说,现在我看到的这个听雪楼的江湖,已经不是月姐笔下的那个听雪楼,包括你啦萧忆情啦所有的人啦还有恶灵,都已经变了,这样想是不是就明白了?”   迦若点头:“可以这么说。”   “这倒还好说,”我艰难的思考:“最重要的问题,我还能不能回到原来的世界?”   迦若沉默了一下,然后说:“就算我能用术法助你连通两边,月灵大胜的日子也要百年才能有一次。”   过个一百年我骨头都化成灰了好不好?我吸了吸鼻子,大概是早有预感回不去了,没有多伤心的感觉。   我握拳放到脸前:“嗯,总是回不去了,那就随心所欲的改变这个世界好了!”说着感叹:“原来萧忆情一定要别人都还叫我靖姑娘居然是先见之明,舒靖容真的还在这个身体里。”   迦若在一边点头:“按说从你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你们就已经是一个人了,你和冥儿的魂魄早已在慢慢的融合,只不过是你还没有知觉罢了。萧忆情曾经对我说过,说他在嵩山那家寺院找到你时,你闭上眼睛随手挥出了一剑,那一剑全是冥儿的手法,如果不是剑上没有杀气的话,他都不知道能不能避过。还有,后来当你睡熟的时候,他悄悄看过你,那时你紧握着血薇,全身都戒备着,他想摸你的肩膀,都被你的劲力弹了回来。我想大约是因为在你无意识的时候,冥儿就重新掌控了身体吧。”   “什么?”我马上跳起来:“趁我睡熟了溜到我房间,还想摸肩膀……色狼,女性公敌!”叫完了想一想:“早知道碰到人要砍我也不用跑的那么狼狈,还要强吻萧忆情来解放血薇,直接把眼睛一闭,全交给舒靖容应付就好了。”   可能是没想到我这么反应,迦若愣了一下,笑了起来:“你难道就不困惑?我还以为对你说了之后你一定会迷惑。”   我想起来迦若经常在苦恼自己是谁这个问题,就拍了拍他的肩膀:“其实呢,迦若哥哥,只要我现在看到的是我看到的东西,听到的是我听到的声音,做着的是我想做的事,我不就是我了?思考我到底是谁,是哲学家才做的无聊事情,浪费时间还一定得不出结果。有句话不是叫做‘跟随心灵的脚步’?听着是有点酸,但是管我到底是从哪里来的,管别人怎么看我,我就是我,现在站在这里活着的不就是我?想简单点不就好了?”   吃饱肚子,听了那么复杂的前因后果,开导完了帅哥,也该干点正事了,我伸出手说:“迦若哥哥,借个道具用用。”   “道具?”迦若皱了皱眉头:“什么样的?”   “小挂件就行了,扇坠了玉佩了什么的,”我说着,抬眼看到挂在廊下的小铃铛,就跑出去爬到栏杆上摘了一个:“不用找了,这个就行。”   迦若有些好奇:“你拿这个做什么?”   “改变命运,难道你要我听那什么鬼星辰的安排,我还不想英年早逝。”边说边抬手指着廊外的天空:“天上那些做占星节目的家伙听着,竞猜题出的没品位死了,还想管我的事儿,有本事现在就下钱雨砸死我啊,哼。”说完了连忙从迦若身边跳开几步。   迦若有些奇怪的看我:“你为什么跳开?”   “这世界的什么事儿都说不准,万一真下钱雨了怎么办?当然要跳开免得被砸死。”我摇头晃脑。   “那就留我在这里站着?”迦若的口气有些不好。   “你是大祭司嘛,那么厉害,一定砸不死了。”说着抬头看天,晚霞满天的天空,美丽的一塌糊涂,等了半天也不见钱雨下来,还真有点失望。 作者有话要说:让亲爱的们久等^^ 往后会天天更新,快完工了。 第 31 章   我往圣湖边跑,迦若在一边陪着,有些奇怪的问:“冥儿,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翻翻白眼,这帅哥还真铁了心把我当舒靖容,冥儿冥儿的叫个不停。虽然早说了什么影子灵魂融合,但我真的是谢楼南嘛,不跟他计较,一路飞奔到圣湖边上。   先围着湖转了两圈,虽然说太阳快下山了,但是湖面上恶灵的遮阳伞红莲都还在撑着,也看不到湖水里恶灵的脸。我懒得在找恶灵传话,就对着湖水大喊:“阿魂,出来,阿魂!”   叫了几声,有两朵红莲移了过来,阿魂的声音从水面下微弱的传来:“来了,我亲爱的朋友,有什么事儿吗?”   我蹲下来看它和小灵手挽手的站在一起,两个人新婚,正在蜜月吧,形影不离的。我没跟它客气,挥了挥手说:“亲爱的,把你姨妈和姨夫请来,我有话跟他们说。”   阿魂这次出奇的没废话,估计是想赶快打发走了我好继续跟它老婆柔情蜜意,马上就飘走叫恶灵萧忆情他爹妈去了。   恶灵萧逝水和恶灵萧忆情他妈来了之后,阿魂果然就牵着小灵告别走了。重色轻友真是无处不在啊。   感叹完了,开始演戏,我认真地看着萧忆情的恶灵双亲,叫了声:“伯父,伯母。”然后把手里的小铃铛扔到水里:“我不跟忆情结婚了,订婚信物还给伯父伯母。”   恶灵萧忆情他爹妈惊讶看着那个小瓷铃铛沉到湖底,恶灵萧忆情他妈先缓过劲儿来,说:“孩子,这是怎么了,这个铃铛就是你跟大牛的订婚信物?”   “是啊,”我点头,然后说:“伯父,伯母,我家不是什么有权有势的名门,但我们祖上几代,可都是正经人家。我妈早就跟我说过,嫁相公的时候,对方的出身地位是贫是富都不要紧,只要人品端正就行。前几天机缘巧合见到伯父跟伯母,我很高兴,因为伯父跟伯母都是慈祥和蔼,有长者之风的长辈,我想我父母如果见到了伯父伯母,也一定很乐意跟伯父和伯母结亲。但是后来发生的事,实在太让我寒心,我思来想去,还是不愿嫁给这样的相公,侍奉这样的公婆,请伯父和伯母谅解。有言语冲撞之处,还忘两位海涵。”这大段的台词编的我累死了,说完了先低头喘喘气。   那边沉默了一阵,两夫妻互相交换了几个眼神,最后还是恶灵萧忆情他妈说话了:“孩子,有话咱们好好说,你跟伯母说,大牛他怎么欺负你了,我们给你出气。”它顿了顿又说:“孩子,我看那天大牛说话的意思,真的是挺喜欢你,这孩子从小腼腆,不大会说好听话,你要多担待担待,人生在世,真心人难求啊。”   萧忆情腼腆?我脸上抽搐一下,差点就破功笑了:“不是忆情的问题,为了盖间新房就能血流成河,把几万条人命不放在眼里,这样的父母,我不敢领受。”   恶灵萧忆情他爹妈彻底愣住了,互相看了几眼,恶灵萧逝水诧异的说:“就因为这个,你就要悔婚?”   价值观人生观差太多,沟通起来还真麻烦。我撸撸袖子,展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伯父,我不是说过了吗?我家是正经人家,正经人家的意思呢,就是说代代都是良民,文明家庭示范户,从来没人混过江湖,街坊邻居吵架都要立马跑去说和,过年杀个鸡也要念经超度,总的来说,就是我们家人没怎么见过世面心理脆弱,承受不了腥风血雨的强烈冲击,如果让我妈知道我男朋友杀万把人只当玩玩儿,她老人家肯定会冲过来拿板凳把我赶回家关禁闭的,明白?”   恶灵萧逝水背着手皱了皱眉:“代代良民?情儿怎么会喜欢上这种人家的女孩儿?”   恶灵萧忆情他妈连忙用手肘碰了碰它老公,笑着说:“可以理解,可以理解。那孩子你说,该怎么办?”   “简单的很,伯母只要让忆情不打这仗,就行了。”我说。   “不打这仗?”恶灵萧忆情他妈看了看站在我身后的迦若:“这位是拜月教的大祭司吧。”   什么意思?怀疑我是受迦若之托才来说情的?什么思维惯性,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姑娘我可是胸怀全人类幸福的。   腹诽完了,顺着话头说下去:“嗯,这位大祭司是我的师兄,我跟他感情很好的。”   “原来如此,”恶灵萧忆情他妈一脸“我明白了”的表情:“都是自家人,这个好说,待会儿天一黑下来,我就出去跟大牛说,新房不要也行,不要因为这点小事,让孩子们闹得不愉快。”   语气好像做出了多大牺牲一样。不过目的达到了,我连忙笑着:“看伯母说的,也不用伯母亲自跑一趟。”   “好了,好了,”恶灵萧忆情他妈笑眯眯的:“我亲自去也没什么,我们做父母的,只要看着你们好,心里就高兴了。”   “那是,那是。”我随口应着,心想不管人家萧忆情的妈神经是不是有点不对劲儿,对孩子多好啊,像我妈,就只会说你别在我眼前晃来晃去烦死了,自己一边儿玩儿去。算了,往后就算想听我妈骂我也听不到了,鼻子猛地一酸,眼眶里有点憋得慌,刚才都没哭,现在在这儿哭不是太丢人了?   情绪还没收拾起来,就看到有个教众慌里慌张的跑过来,一路嚷嚷:“大祭司,不好了,听雪楼开始进攻了,清辉护法已经带人过去了,到处都找不到孤光护法。”   这就开始了,我连忙低头跟恶灵萧忆情他爹妈说:“伯父伯母,已经打起来了,怎么办?”   “啊?”恶灵萧忆情他妈不紧不慢的看看天色:“可是月亮没出来,我们恶灵不能出去。”说着加了一句:“大牛这孩子也真慢,这么多天了才开始攻上来。”   恶灵萧逝水在一边点头:“对,太慢了。”   什么爹娘,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没工夫跟这两个大叔大妈废话,我咧了咧嘴说:“总之,我先去劝住忆情,等伯父伯母能出来了,就赶快找到我们,要尽快啊。”   恶灵萧忆情他妈笑眯眯的招手:“知道了,孩子,你先去吧,我们能出去了马上就到。”   恶灵萧逝水在一边嘟囔了一句:“待会儿有球赛转播,我还想看呢。”   我翻了翻白眼,这两位大叔大妈不知道靠不靠得住。跳起来拉住迦若:“咱们快点去把人截下来吧,迦若哥哥。”   迦若点点头,伸手揽住我的腰,就开始疾速腾挪。在天上飘来飘去,和帅哥靠的这么近,想起来上次我跟迦若这么近距离接触,还是他抓了我,假装要把我丢到圣湖里的时候,不过那时候心情跟现在比可差远了。迦若飞散的长发时不时地扫到我脸上,打架的地方要是能再远一些就好了……   远远的还是看到前面的平地上有一群人在厮杀,地上倒了不少尸体,看穿的衣服,拜月教的弟子居多,我不敢看地上的尸体,睁大眼睛在人群里找熟悉的身影,果然看到碧落一马当先,挥着他的鱼肠剑冲在最前面。   我赶紧挥手叫他:“碧落,碧落,我来了。”   碧落看到是我,一剑下去,就没有把那名拜月教的弟子斩死,只是用剑柄把他击晕,笑了笑说:“靖姑娘,你也来了?这几天还好不?”   “马马虎虎差不多吧,”我随口回答,然后问:“楼主在哪儿?”   碧落又笑了笑:“在后面。”   躲得还挺靠后,我抬头看看崎岖的山道上到处都是交战的双方人马,战线拉的真长,就扭头说:“迦若哥哥,在后面呢,咱们还是飘过去吧。”   “慢着,”碧落突然横剑挡在我和迦若身前:“从这里往后,靖姑娘能过去,大祭司还是留步吧。”   帅哥你添什么乱啊,迦若不过去,指望我能从那群杀红眼的人里过去?   迦若冷笑了一声:“凭你,能挡得住我?”   “还有我。”红尘冒了出来,挺剑和碧落站在一起。   连这MM也出来捣乱,我头都疼了:“亲爱的们,我真的有急事,这会儿不是表演双剑合璧秀的时候,快让条道。”   碧落沉默了一下说:“靖姑娘,我们早就立过誓要誓死效忠楼主,此时正在交战中,这位大祭司又是我们听雪楼的大对头,如果放他过去,来日我们只好在楼主面前自刎了。”   碧落说的很认真,我也没什么好说的:“这个,那个……”   碧落喝了一声:“靖姑娘,让开。”一把闪着青光的短剑就劈向了迦若。他跟红尘的双剑合璧早就斗地主斗得出神入化,那边红尘手里的暗器也劈天盖地的打了出来。   迦若一把推开我,三个人就战成了一团。   还是打起来了,我站在一边使劲儿敲敲头,冲迦若喊:“迦若哥哥,这两个人是我的朋友,他们怕给萧忆情骂,你们就做做样子打打,不要真打伤了谁啊。”   迦若笑着答应:“好,我在这里,你快去找他吧。”看样子他还挺轻松的。   真是混乱,我又使劲儿敲敲头,满地的死人和血看得我头晕,怎么过去?听迦若话里的意思,大概是叫我放开对身体的控制,让舒靖容出来应付局面?但是,怎么个放法啊,催眠?找块石头撞晕了?   不行,光在这儿犹豫都犹豫这么长时间了,每一秒钟都可能死人的,要是舒靖容的话,一定不会这么啰嗦,说干就干了吧。人都在,干嘛把身体交给我?   不能耽误了,我最后敲了敲脑袋,把血薇拔出来握好,默念两声:舒靖容你出来吧,舒靖容你出来吧,你要不出来,咱俩都得玩完。   念完了直接冲到人群里。   像不受我的控制一样,血薇在迎面而来的白刃中自己提了起来……我原来以为作为一个高手跟人打架一定像看动漫和动作片一样过瘾,谁知道完全不是这个样子,因为舒靖容实在是太快了,好快……我就看到一片白光没有了,另一片白光也没有了,四周的景物飞速的倒退,耳朵边就是丁丁当当利刃相撞的声音,蒙太奇也没闪的这么快的吧,眼晕……   晕着晕着也很快穿过密密麻麻的人群,眼前又是一片空地,我总算能从散乱的人影里看到一个熟悉的白色身影了,萧忆情跟个大爷似的坐在一顶软轿里。看准他冲过去。   看着我接近,萧忆情猛地坐直了身子,脸上有掩饰不住的震惊,连他后面一个拜月教众提着把大钢刀照着他脑袋砍了下来都没注意到。   舒靖容的反应比我快多了,眨眼工夫血薇就格开了那柄大刀,我落在萧忆情面前,瞪了他一眼说:“你傻掉了?伸着脖子等人砍?”   萧忆情本来很明亮的眼睛忽然暗了下去,他掩嘴咳嗽了几声,别过脸去没说话。   还是这么阴阳怪气,不管他,我说:“好了,别打了,我跟你爹娘说过了,他们说不要新房子了,待会儿就来亲口跟你说明白,不用再打了。”   他又咳嗽了几声,连看都不看我,冷冰冰抛过来一句:“你以为你自己是什么人,也来管我的事?”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情绪低落,我鼻子猛地又酸了一下,怎么能说话这么噎人。 作者有话要说:来了,来了,每天大概都是这个时候更新,看文的亲爱的们等不了的话,第二天看吧^^ 第 32 章   萧忆情又咳嗽了几声,连看都不看我,冷冰冰抛过来一句:“你以为你自己是什么人,也来管我的事?”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情绪低落,我鼻子猛地又酸了一下,怎么能说话这么噎人。   我看四周都是听雪楼的人,估计也没什么危险了,就把血薇插到鞘里,忽略他的话,说:“打来打去傻不傻,快下命令休战。”   他淡瞥了我一眼:“终于有一次不再是累赘,有了点用,就来颐指气使了?你好大的威风啊。”   找架吵的不是?我撸了撸袖子,再次忽略:“缓一缓攻势,等你妈来再说,行不?”   “敢这么跟我说话,”他冷笑了一声:“看来是我太纵容,令你以为自己真的是听雪楼的靖姑娘了,没用的废物,我养你已经养得够久了,你怎么能跟她比?”   我拍拍脑门,“哈”的一声笑了出来,变本加厉了是吧,我就算是泥菩萨,也有三分火性在呀,跟这家伙果然就不能客气,我上去一把揪住他的领子:“我知道我自己是谁,对你的江湖来说,我是跟个废物差不多,不懂武功,脑子简单,跟人打交道只知道哈哈哈,还不止这些,我学习不好,不聪明,不会考试,不会跟老师搞关系拍肩膀送秋波称兄道弟,不会泡帅哥到现在连个男朋友都没有,只能对着小说动漫流口水,我自己是什么人,我清楚的很,不用你来提醒。现在这个什么都不是的人来对你说,停下,听明白了没有,跟他们说停下来!”   萧忆情那深双不见底的眼睛离得太近了,吼完了,我有些心虚,就转身拉着他的领子把他往轿外拖:“快点出来……”   萧忆情一拉就出来,踉踉跄跄的撞到我脊梁上,我忽然感觉不对劲儿,我揪住听雪楼主的衣领,对他大吼,还把他从轿子里揪出来了,就算这个身体里还有舒靖容,也有点奇怪……我赶快回头,不出所料,萧忆情的脸色白的吓人,额头上全是豆大的汗珠,身体也在剧烈的抖动着,他艰难的挤出两个字:“走开。”抓着我的胳膊想把我推开,手却滑了下去。   嗯?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发病?看起来还真挺严重的,这应该要吃药吧。药在什么地方呢?   萧忆情的半个身子都在我肩膀上压着呢,我也不好转身,就背过手拍拍他的肩膀:“那个,你带着药的吧,在身上什么地方,我帮你摸出来吧。”   “走开!”说这就真的不管自己站都站不稳的来推我。   我连忙转过身扶住他的肩膀,这么一来好像拥抱,姿势就更暧昧了(快完结了,再让俺占点便宜吧,流口水……)。   “你看,这么着我两只手都占住了,还怎么帮你摸药……不要提到摸就这么大反应,又不是扒了你衣服摸(画外音:色胆还不小……)。”正说着,有个又白又嫩的小手在我眼前晃着,我这才听到旁边好像还有谁在说话。   “……靖姑娘,靖姑娘,”转头看到弱水叫得有点声嘶力竭,看我看到她,她喘了口气:“你可看到我了,我嗓子都叫干了。”   “呵呵,没听到,没听到(开始忙着吵架,后来忙着占便宜,能听到什么?)。”我这才想起来四下打量:“别的人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这儿?”   “啊?”弱水好像也有些迷糊:“本来还有别的人在,后来就不知道哪里去了。”   四下看去,除了抬轿的人,旁边确实只有几个听雪楼的弟子,怪不得刚刚拜月教掂着刀砍过来都没人挡。   “有点麻烦。”我喊弱水过来:“亲爱的,先把楼主扶轿里坐着,咱们还是找个相对安全的地方窝着好。”   弱水跑过来帮我把萧忆情扶到轿子里坐着,我看萧忆情连坐都坐不好的样子,忍不住问他:“你没问题吧?突然就这幅样子,你也太脆弱了点吧?”   萧忆情估计已经说不出话了,狠狠地瞪我一眼。   没牙老虎,以为我怕你,我没甩他,听到弱水在一边说:“楼主这几天身子一直都不好,墨大夫还劝楼主不要出来呢。”   哎,有个病真遭罪,所以才说身体是最大的本钱嘛。我还没感叹完,就听到身后雷楚云的声音在叫:“小谢。”   我回头看到雷楚云和明烟并排站着,就对他们说:“怎么跑来了?”   雷楚云笑笑:“在房里左等右等,也不见你回来,听人说听雪楼攻上来了,就出来找你了。”   明烟透过我往轿子里看:“萧忆情怎么了?”   “都说了要叫忆情哥哥,”我向她点头:“犯病了,有点危险。”话刚出口就发现明烟的大眼睛猛地亮了,里面多了些奇异的东西,我好像说错话了吧。   明烟一步步走了过来,我连忙挡在轿门口,呵呵笑着:“乖,这儿这么多人打架,太危险,你还是跟在楚云哥哥身边,不要乱跑吧。”   明烟根本不理我,走过来笑了笑:“真是好机会。”手一扬,已经从我腰间把血薇拔了出来。   那边雷楚云随手把走过去说:“你们到底要干什么?”弱水击晕。   是我把形势估计得太乐观了,怎么就没想到雷楚云和明烟都是随时峁着劲儿要萧忆情脑袋的。   明烟握着血薇,冷冷的看着我:“我听楚云哥哥说了,你武功已经全都忘了,我不想杀你,你让开吧。”   血薇还在那里嚷嚷:“刚刚那会儿多好,我还以为主人回来了,又让这小煞星把我抢走了,真是笨蛋,笨蛋!”   我真想卸了这烂剑,脸上继续保持笑容:“乖,你年纪才多大点啊,怎么张口闭口杀人,多不好,不要这么说。”   “你们在杀人的时候,管过被杀的人年纪是大是小吗?”明烟的眼神冷冽而木然,那不是一个她这个年纪的孩子该有的眼神。   “那是错的,以往我们做的那些,都是错的。”我放柔了声音:“乖,杀人都是错的,每个人都没有权力剥夺别人的生命,你还小,不知道这是多么不对的事,不要做有一天会让你后悔的事。”   “是吗?”明烟抬头盯着我的眼睛:“我看你们做着那些事情的时候,还以为你们一定不会后悔呢。”   小丫头吵架是个好手,我给她噎得说不出话来。   “小谢,”雷楚云在一边忽然说:“杀人是错的,那么杀一个杀人者呢?”   “以暴制暴怎么行?能制裁杀人犯的只有法律。”感情我是来跟他们开辩论赛的。   “你以为这个江湖还有法律吗?”雷楚云这次脸上一点笑意都没有,看着我:“我想杀了他,无时无刻都在想,请你让开。”   “呵呵,有话可以好好说,呵呵。”我都快笑不出来了,武侠世界的规律就是有仇报仇有冤报冤,我有什么资格劝说他们不要向杀害了自己家人的凶手报仇呢?   我握住软轿旁的竹竿,深呼吸一下,然后抬头看雷楚云:“对不起,能不能请你们不要杀他?算是我求你们的?”   雷楚云和明烟都不说话,远处的厮杀声隐约的传过来,那是由萧忆情制造的杀戮。我想笑,可是嘴角却有些麻木,怎么也笑不出来:“你们看,如果帅哥死了,多浪费资源。”   本来是想说笑话缓和气氛的,但这个笑话讲出来现场一片寂静,难道受萧忆情影响,我也开始讲冷笑话?   后襟一紧,萧忆情从后面扯住我:“不用你求,走开。”   我回头一把把他按回椅子里:“等着被救的人没权利说话,先歇着去。”   按回了萧忆情,再回头看雷楚云和明烟:“这样的要求确实挺过分的,稍微明点事理的人都该好好让开,就算我喜欢他吧,”这句话一出口,居然像松了口气一样:“莫名其妙的就是喜欢上了,所以如果他死了,我会很伤心,不像一本书里的一个人物死了那么简单,也不像你认识的一个人死了那么简单,你们也知道吧,你生命里一个很重要的人没了,会很伤心的。不要再杀了,行不行?”我夹七夹八的都说了些什么啊,心都跳的怦怦的,幸好没太多人听到。   “如今的女孩子真是大胆啊,喜欢喜欢的挂在嘴边。”一个阴恻恻声音在旁边响起来。   我连忙寻声看过去,看到一个穿白袍和清辉打扮差不多的人正在扶被雷楚云击晕在地的弱水。孤光?说实话我还一直都没见过这个帅哥。   不过……不太对头,顺着孤光往后看去,烨火,明镜老爷爷,张叔叔,还有一帮听雪楼的弟子,都兴味盎然的看着这边。   以为这是露天剧场不是?我人生中的初恋告白,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让这么多人看了。 作者有话要说:亲爱的魔渡……俺还是觉得清辉比较适合和鬼降同志相伴终身…… 每天都是凌晨更新,亲爱的可以晚上再看^^ 第 33 章   “如今的女孩子真是大胆啊,喜欢喜欢的挂在嘴边。”一个阴恻恻声音在旁边响起来。   我连忙寻声看过去,看到一个穿白袍和清辉打扮差不多的人正在扶被雷楚云击晕在地的弱水。孤光?说实话我还一直都没见过这个帅哥。   不过……不太对头,顺着孤光往后看去,烨火,明镜老爷爷,张叔叔,还有一帮听雪楼的弟子,都兴味盎然的看着这边。   以为这是露天剧场不是?我人生中的初恋告白,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让这么多人看了。   我白孤光一眼:“切,我就是大胆了,我就是喜欢了,你能怎么样……”   身后的明烟喃喃的说着:“没有时间了,一起去死吧。”   血薇很凄厉的尖叫了一声,尖叫声戛然而止,血薇绯红色的剑身在我胸前露了出来,胸腔里有点冰凉的感觉,这样就是被剑贯穿了?   剑身的冲劲儿很大,依然直直的向坐在轿里的萧忆情刺去。一瞬间,应该是身体的自然反应,我的手掌拍在软轿的竹竿上,借着反弹的力道,血薇终于脱离了原来的轨迹,明烟也被带的“呀”了一声,放开了握着剑的手。   与此同时,一道青光从萧忆情袖里流出,夕影刀夹着劲风砍向明烟。   “不行!”我竟然空手握住了夕影刀,原来刀割在肉上,并不是多疼:“谁都不要死,不行!”   到现在才发现原来我一直是个胆小的傻瓜,从小到大,无论是看什么故事,最喜欢的都是皆大欢喜的结局,王子和公主从此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连恶龙也被感化,变得善良,再也不会吃人了。所以有的时候总会想,为什么非要这样,为什么不能那样,大家愉快地在一起,比什么都好。可是有些事情总还是会发生,现实不能总像是在讲童话,现实一直都在那里,只不过是我懦弱的不敢去看它而已。   萧忆情焦急的声音有些邈远的传来:“阿靖!”   第一次用“喂”“你”之外的称呼叫我,却还是在叫那个绯衣的女子,可是我不是她,即使顶着一具皮囊,说着什么影子,我也不是她。   “悲悯和苦难,生命和生命,救赎失落,光影永存。接完吻念这句话,就能解放夕影刀了。”我向他笑笑,有些冰凉的东西却从眼眶里滑了出来,这么容易就哭了,真是丢人:“她也在这个身体里,要来救她。对不起,我还是要强吻你。”   说完了,扳住他的头凑上去。   先是声音消失,接着是光亮,最后留下的,是那种近似温柔的触感。      还是那种梦境,景物都模糊不清,感觉却异常真实。   这次是在一间厨房里,抽油烟机的声音嗡嗡的响,我掂着锅铲在炒菜。   真是有点奇怪,我明明连蛋炒饭都不会做,怎么会炒菜。梦里的这个我却很娴熟,翻来翻去的炒,最后提起锅把菜扒到盘子里。   防盗门在这时“叭嗒” 响了一声,门开了,进来了一个人,那个人在玄关换了拖鞋,默默地走到客厅放下手里的公文包。   我扬高了声音,显得很高兴:“回来了?今天刚看菜谱学了个新菜,红烧肉炒茭白,听着就不错吧。过来帮我盛饭,还烧了丝瓜汤的,累死我了。”   那个人默默地走进来,面目照例模糊不清,我却知道他是萧忆情。   萧忆情盛了饭,把碗筷布置好,我把几道菜端上,又转身回去端汤,听到他在背后说了一句:“楼南,我们离婚吧。”   汤盆有些烫手,我把它放到桌子上,有些好笑的捏了捏耳朵止烫:“大夏天的,愚人节早过了,别开这种玩笑啊。”   “我认真考虑过了,我们在一起还是不合适。”萧忆情站在餐桌边,一点也没有坐下吃饭的意思:“我们离婚吧。”   我终于觉得这不像是开玩笑了,皱了皱眉说:“你说我大小姐脾气,乱发火,我改了,你说我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家务活一点不沾手,我也改了,你还想怎么样?”   那边没有声音,过了很久,萧忆情平静的把那句话重复了一遍:“我们离婚吧。”   我冷笑着:“连个理由都说不出来?”突然抓起桌上的碗朝着他砸过去:“你是混蛋?滚。”   碗掉在地上,骨碌碌的滚了个圈,白饭洒了一地,四周一片死寂。萧忆情慢慢弯腰把碗捡起来放到桌子上,慢慢拍干净身上的饭粒,走到门口说了句:“你冷静一下,我今天晚上出去住。”   他拿上公文包开门走了出去,还是很奇怪的,我知道他的包里现在一定放着一张体检通知单。   房间里没人了,那个梦里的我坐在椅子上开始哭,刚开始哭声还不大,然后就放开了声音。   我的视角莫名其妙的脱离了那个梦里的我,在这个房间的上空俯瞰着那个痛哭的女人,她哭的很伤心,原来那样平静的分手背后,也有这样的悲痛藏着。   “害怕吗?”有个我很熟悉的声音冒了出来,有些沙沙的女声,乍听上去有些冷冷的,舒靖容的声音,我用她的声音说话时,耳朵里听到的就是个声音。   “害怕吗?”舒靖容接着问:“因为知道了结局,所以就害怕了吗?”   我点了点头。   舒靖容轻轻叹了口气:“我也一样,你来了,我从你那里知道了结局,所以我害怕了。人为什么总要害怕呢?”   “因为还不想失去吧。”我突然接了句。   舒靖容沉默着。   “你回去吧,他还在等着你呢,见面了好好把话说开,往后就尽量高高兴兴的在一起吧。”我接着说,说完了才发现,我让舒靖容回哪里?怎么回去?   “一起回去吧,”舒靖容的语气很温柔:“有些事情,还要你来完成。还有,谢谢你,等到道别的时候,也许会来不及说。”   我正想问她,要我做什么事情,还有什么是道别,另一个声音就传了过来:“小谢,小谢。” 作者有话要说:不要告诉俺你看得笑了…… 第 34 章   雷楚云的声音在叫:“小谢,小谢……”   我的视野慢慢的清晰起来,满地狼藉尸体的空地,翻倒在地的软轿,雷楚云明烟还有听雪楼那些人都围成一团,俯身在看着什么。太阳已经落山,放眼看过去,景物都有些模糊。   我突然发现,我已经不在舒靖容的身体里,而是漂浮在半空,俯瞰着下面的景物。离得有些远,看不清哪些人都在干什么,刚这样想,就好像镜头拉近一样,我的视线从低空降了下来。这次看清了,那群人都围着萧忆情,萧忆情右手提着正荧荧发光的夕影刀,左手抱着“我”,不对,现在已经是舒靖容了。   舒靖容慢慢睁开眼睛,那帮人都松了口气。醒了的舒靖容眨眨眼睛,忽然一把搂住萧忆情的脖子:“我就知道你会救我的。”   那些人倒不怎么惊讶,我给吓了一跳,舒靖容什么时候这么热情似火了?   雷楚云在一边扑嗤一声笑了:“小谢,精神真好啊。”   舒靖容点头:“当然好了,死而复生的感觉刺激的很,要不要也试试?”   雷楚云笑着摆手:“那倒不必,那倒不必。”   我明白了,舒靖容在假装那个身体里的还是我,不过,是她装的太像还是怎么的,看着这样一个冷艳的美人脸上露出一幅痞子像还真是……怪不得我刚来的时候碧落看到我老是脸抽筋儿。   看到舒靖容醒了,萧忆情精神放松下来,放开她就捂着嘴开始拼命咳嗽。   舒靖容扶住他,笑了笑说:“用夕影刀吧,现在不怀疑那刀的能力了吧。”她声音温柔得简直能溺死蚂蚁,我发誓我绝对说不出这么腻的话。   萧忆情艰难的抬头看着她,舒靖容摊摊手:“你要高兴一直这么咳下去,我也没办法。”   萧忆情笑了笑,放开她,把刀提到胸前,夕影刀蓝色的光芒渐盛,化为一道蓝色的弧线穿过了他的身体。   陈年痼疾就这样解决了?看人家夕影刀多朴实,救人一命也不过就是蓝光一闪,哪像血薇那自恋狂一解放先摆个poss秀秀。   夕影刀还鞘,舒靖容有些担心的看着萧忆情问:“怎么样?”   萧忆情皱了皱眉头:“好像还是不好。”   舒靖容愣在那里,萧忆情又笑了笑:“很好,说笑的。”   靠,说冷笑话还是你行,我算服了。   正说着,站在人群外围的一个瘦小的人影突然转身跑了,明烟。   弱水跺了跺脚说:“坏了,只顾着看靖姑娘,没把这小鬼抓起来。”   “都说了是小鬼了,跟她计较什么?”舒靖容笑了笑:“小孩子一个人跑出去,不知道有没有危险。”   雷楚云笑笑:“还是我去找她吧。”摆了摆手:“小谢,再会。”说着身影就飘出,追着明烟过去了。   “唉,这个人也是想要行刺楼主的。”弱水冲着雷楚云的背影叫,她身侧的孤光伸指在她额头轻弹了一下:“小姑娘真多事。”   弱水马上捂着额头开始对孤光大叫大嚷,明镜老爷爷和张叔叔在一边笑。   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有两团灰色的影子飘悠悠的过来,一个灰影边飘过说:“大牛,大牛他媳妇,可找到你们了。”   这两位恶灵大叔大妈果然靠不住,这都啥时候了,才晃过来。   萧忆情嘴角有些抽搐:“大牛他媳妇?”   舒靖容挑挑眉毛看他:“怎么了?不乐意?”   “大牛,”恶灵萧忆情他妈连忙喝斥:“人家这么好的姑娘肯做我们家媳妇,我和你爹高兴都来不及,你是什么态度?”   听他妈的训,萧忆情连忙唯唯诺诺:“是,是。”   “整天就知道是是是,爹娘的话就一句也不听,啊?我跟你娘什么时候叫你杀人了?”恶灵萧逝水估计是没看球赛转播心里不爽,把火全撒到萧忆情头上了:“你娘想放干城堡里的水好盖新房,你就不会找那个,找你媳妇的师兄商量商量,就知道打打打,二十好几的人了一点长进都没有,啊?”   萧忆情继续唯唯诺诺:“是,是。”   “还说是!”恶灵萧逝水声音拔高八度,我估计他要是能踢,早一脚踢到萧忆情屁股上了。   由此可以预见萧忆情的童年,孩子没来就没娘,爹还是个暴力狂,说不了两句就上手,想不阴暗都不行啊。   “伯父,伯母。”舒靖容笑吟吟的叫恶灵大叔大妈。   恶灵大叔大妈的态度马上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都笑呵呵起来。恶灵萧忆情他妈亲切的叫舒靖容:“孩子,让你受委屈了,我们这就跟大牛说,房子不盖了,孩子你高兴了吧。”   “伯父伯母费心,”舒靖容笑着:“其实伯父伯母真的想盖新房,圣湖的水没放干又不方便的话,我可以替伯父伯母去跟我师兄说说,只要水放干时,伯父伯母保证所有的恶灵都不乱跑就行了。”   “这个好说,广播通知一下,让大伙儿都趁机翻新房子就好了。”恶灵萧忆情他妈满口答应,又说了一句:“真是,有水用不了胶,我那房子太旧了,这段老晃。”   恶灵盖房子还要用胶?很好奇是怎么盖的来。我刚一想,就跟心意相通一样,舒靖容就问:“请问伯父伯母,这个房子是用什么盖的?”   “就是城堡里有的那种东西啊,”恶灵萧忆情他妈想了想,拍拍脑门说:“哎呀,就是你们说的骨头,城堡都是用骨头盖的。”   感情圣湖里还有这么一座白骨城堡,上次跳下去捞萧忆情的时候时间紧,没顾得上潜深点仔细看,有点后悔。   那边舒靖容已经接着说:“不过我希望伯父伯母能够答应我一个要求,我跟忆情说了,害怕他不听。”   “什么?孩子尽管说。”恶灵萧忆情他妈赶紧问。恶灵萧逝水也嗯哈了一声:“别见外。”   “今天这场仗打下来,人还是死了不少,我想这些人也都是有父母有妻儿的,忆情手里的刀可以让人起死回生,我想让伯父伯母跟忆情说,让他把这些人都救活。”舒靖容说。   “不是什么大事。”恶灵萧逝水满不在乎的哼了一声:“情儿,听你媳妇的,把人都救活。”   萧忆情扫了一眼满地的死尸,脸上泛着苦笑说:“是。”我想他一定是第一次开始后悔怎么杀了这么多人。   “这回满意了?”恶灵萧忆情他妈笑呵呵的说:“我都说了,只要孩子们好,我们就什么都好了。”   舒靖容也笑。一边的弱水孤光和明镜老爷爷张叔叔都是修炼术法的,能看到恶灵,都面带微笑的站在那里。其余的听雪楼弟子有点懵懂,不过也不敢说什么。   恶灵大叔大妈又和舒靖容萧忆情拉了几句家常,最后想邀他们一起上山回圣湖。舒靖容说既然夕影刀解放着,那就还不如一路救人一路上峰,恶灵大叔大妈就说那他们还是先上峰,等着舒靖容和萧忆情救完人过去好了。   恶灵大叔大妈飘忽忽的走了。萧忆情忽然拍拍脑门,对那些听雪楼弟子说:“快传令下去,停战。”   那些人马上听命跑出去。   舒靖容在一边凉凉的说:“不停战也行,反正杀多少你救多少。”语气充满幸灾乐祸。   萧忆情苦笑着:“哎,你……”   夕影刀插嘴:“苯女人你懂什么,就像血薇一样,我救人的力量也是从主人的力量里借来的,一次救这么多人,主人非力竭而亡不可。”   “尸体存放妥当的话,三五天之内不会坏,那就今天救点,明天再救点,多分几次好了。”舒靖容轻松的说。   “解放一次就要接吻一次,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夕影刀哼了一声:“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女人。”   “是吗?”舒靖容忽然低头直直的盯着夕影刀:“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夕影刀被她凛冽的眼神一下逼住,说不出话来。   哈哈,这死刀总是看不起我,这次吓住了吧,真是痛快。   舒靖容潇洒的撇下夕影刀,向掉落在地上的血薇走去。那烂剑正在那儿尖着嗓子嘀咕:“我说女人,我也觉得你太色急了,有点丢人啊……”舒靖容的手一接触到它,它忽然换了强调,结结巴巴的说:“主……主人……”舒靖容没让它说更多话,随手把它插到鞘里。   萧忆情盯着她的后背,若有所思的蹙了蹙眉。   舒靖容回头冲他笑笑:“别耽误时间了,从这里开始救起吧,一次能救多少就救多少,不要用力过度了。”说着抱胸挑挑眉毛:“我说萧忆情,你总盯着我看什么?总算看出来我是魅力无穷的无敌美少女了?”   萧忆情松开眉头笑了笑:“不是。”   “不是什么,是你不是总盯着我看啊,还是我不是魅力无穷的无敌美少女?”舒靖容随口反驳着,向我这个方向眨了眨眼。   我很想告诉她,就算是学我说话,学的好像也太过了点……我没有这么自恋吧,话说回来,我有这么自恋吧?   不过虽然说夕影刀靠的也是萧忆情的力量,得悠着点使唤,但是萧忆情那家伙也太猛了点,救人跟杀人差不多速度,不大一会儿就复活了这片空地上的死尸,顺带把山道上的横七竖八的尸体也收拾了不少,舒靖容催他还原了刀之后,他还面不改色心不跳的。那家伙挥刀救人的姿势,简直就像我最心爱的杀杀一样帅,他的形象在我心目中又高大不少。   停战后两方的人都聚集在了灵鹫峰,明河午觉睡过了头,一直到天黑透了才醒,根本就不大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迦若就像我交待的那样,和碧落红尘互相打着玩儿,据说萧忆情停战的命令传到那儿时,他和碧落百无聊赖之际,正在边打边探讨云南的女孩子皮肤好还是中原的女孩子皮肤好,有人看到当时红尘的脸色很不好看。   两方还活着的人都下山把阵亡的兄弟的尸体抬到山上等着萧忆情第二天复活,有很多拜月教的弟子听说萧忆情的刀不但能起死回生,还包治百病,就呼朋唤友,老大爷老奶奶大叔大婶哥哥弟弟小妹妹,排了好长的队等着萧忆情给治病。我觉得萧忆情如果能把握好这次机会,那么等他走的时候,差不多已经给纯朴的云南父老乡亲们当活佛拜了,到时候听雪楼在云南开个分堂和拜月教分庭而治绝对不是难事,这一趟就真不算白来了。   舒靖容继续假装是我,等迦若上峰的时候,她忽然叫了一声:“青岚哥哥。”就冲上去抱住了他。   我心悸的看着萧忆情眼里猛地冒出来的杀气和明河瞪圆的眼珠子,悲哀的想舒靖容大概是要借着我的名义好好发泄一下自己的感情了,她爽了黑锅却要我来背,真不公平。   迦若可能马上就明白舒靖容已经回去了,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冥儿,怎么了?”   舒靖容放开他抬起头:“什么冥儿,青岚哥哥真是,明明说过不是冥儿了,还是冥儿冥儿的叫个不停。”她说着拉起迦若的手走过去放在明河手里:“我已经跟萧忆情定了婚约,不能再跟你争青岚哥哥了,明河,你要好好的对他。”她轻轻的握住他们两个的手:“谁都不要死,谁都要好好的。”   明河眨眨她的大眼睛,脸颊上金色的月牙都像是笑出来了,跳起来抱住舒靖容:“木偶,你太好了。”   “那个,”萧忆情在一边清咳了一声,脸上有些红晕:“谁说我们有婚约了?”   舒靖容冷哼一声:“去问你爹娘。”   提到他爹娘,萧忆情脸上抽搐一下,再也不说话了。   正说着话,清辉走了过来,他的鬼降就坐在他肩头,两个一边走,一边还说着话。清辉看他的鬼降的眼神温柔的都能拧出水来,随便对明河叫了声教主,就又去和他的鬼降说话,两个家伙还真床头打架床位和了,害得我还被咬了一口,想想就郁闷。   人员既然到齐,架也不用打了,再加上明河心情好,马上就拉桌子在灵鹫峰上大摆宴席,我不知道新任教主继位的时候,灵鹫峰是什么盛况,反正这天月光下的灵鹫峰上全是攒动的人头,仓促间菜没准备好,但酒是现成的,酒坛子流水一样的送了上来。摆脱了厮杀的阴影,拜月教众和听雪楼的弟子拍着胸脯称兄道弟,吆吆喝喝的声音传出了很远。   坐在廊下看着喧闹的人群,萧忆情抚着酒杯突然说了句:“不知为何,这会儿我比那天还舒心。”   我还没明白他说的是哪天,舒靖容就举着酒杯说了句:“我也是。”   萧忆情猛地转过头来看她,眼里的光芒亮起来。   “你是说你一统江湖那天吧,追逐功业的时候,人心是浮的,现在是踏实的,当然是现在舒心点了。”舒靖容也不看他,随口说:“这是我不久前才明白过来的,记好了。”(一统江湖好像应该是在拜月教之战以后,但是既然这个听雪楼世界已经乱套了,就不要计较这么多鸟……)   萧忆情抚着酒杯转过头,重新去看喜气洋洋的人群,没有接她的话。   我狂汗,舒靖容不会想暴露自己是谁吧,这么明显了都,幸好往后舒靖容再没说什么,萧忆情也没别的表示。   吃晚饭喝饱酒,明河招待听雪楼的人在灵鹫峰住,分给舒靖容的还是原来那个房间。进了屋,没别人了,舒靖容看着我笑了笑,怎样?我扮的像吧。   太像了,差点都以假乱真了,我心想。   舒靖容笑了出来:其实我一直都在假扮你,当你在听雪楼的世界里我的身体里时,我也在那个世界你的身体里,我现在可以在两个世界里自由往来。   我看舒靖容的口唇也没动,我却听得到她的声音,看来我们两个是在搞心灵对话来着。我想了想:那就是说,你一边在这个身体里潜伏着,一边还在控制着我的身体?   舒靖容解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感受着这个世界的一切的同时,还能在那个世界里操控着你的身体,我都替你干了啊,周一到周五上课,周末和宿舍的人去逛街,你们的课程挺有意思,换季的时候我买了两套夏装。   换季时候买好贵,我们宿舍那几个女人怎么就没提醒她等打折了再买,我可不要回去就财政危机,我想着:这么说,就是你有办法让我回去了?   舒靖容笑:那是当然,青岚哥哥只发觉你是从那个世界里来的,猜到了你来的原因,猜到了我也在这个身体里,他却没发现,自从你来了之后,这个身体就成了连通两个世界的接点,你因为暴露在外,掌握着我的身体,所以不能自由来往,而我因为隐藏在内,就同时接触了两个世界。   暴露在外?我超郁闷:我在外面,你在里面,你把我看得清清楚楚,我却连你在不在都不知道,真不公平啊。   舒靖容又笑:好了,不说这么多了,你想跟大家告别吗?   告别?我开始的考虑。   你回去了之后,这个接点可能就要消失了,这两个世界就再也没有联系,舒靖容提醒我:我觉得你还是告别一下好。   终于要回去了,想起来跟谁分别都有点恋恋不舍,毕竟一个多月的相处,大家在一起都很愉快,我终于下定决心:嗯,我要跟大家告别。   舒靖容答应:好,你到外面来吧。   视野一点点地转过去,我抬臂看了看舒靖容的手,现在已经又是“我”的手了。   到“外面”来了,认真考虑一下都向谁道别。迦若?明河?碧落?红尘?孤光?弱水?清辉?他的鬼降?阿魂和小灵?……要见的人太多了,而且我这个人总是不习惯分别的场合,想说的话总是说不出来,让彼此都很尴尬。   想了想,最后抓起桌上的两瓶酒,去敲隔壁萧忆情的门。   萧忆情估计也没睡,衣冠很整齐,开门看到是我,笑了笑:“什么事?”   我晃晃手里的酒瓶:“走,房顶喝酒看星星去。”   他点点头,走出来合上门,说:“去哪里?”   “爬房顶还要捡地方,就这里吧。”我指了指头顶:“我爬不上去,你带我。”   “爬不上去?”他打量打量我:“说来奇怪,今晚我一直觉得你是她,是我看错了?”   “切,当然看错了,想她想疯了吧你。”我回答,舒靖容啊舒靖容,为了你的完美形象,这个黑锅我可是替你背了,不要忘了。   “或许。”萧忆情也不再说废话,拉着我的手臂就跃到了房顶上。   我把酒瓶递给他:“拿着。”然后就在斜着的瓦片上躺了下来。萧忆情拿着酒瓶坐在一边。   这个世界的夜空一点污染也没有,下弦月挂在空中,连其中的光斑都清晰可见,星光点缀在旁。整个天幕辽远深阔,却又像是触手可及。   我晃了晃手中的酒瓶:“你知道吗,萧忆情?我高中的时候,是住校的。那时候心情不好,郁闷了,就会跑到小卖部买一瓶啤酒,抓个人一起到宿舍楼顶楼。很大的一个平台,我们坐在地板上,互相对着吹酒瓶,有时候什么话都不说,有时候一起大骂校领导,从校长骂到政教主任,从班主任骂到任课老师,过瘾的很。喝着喝着抬头看到星星,觉得简直是漂亮的一塌糊涂,那时候就想,如果有一天找到喜欢的人了,管不管别人说我俗,一定要拉他到房顶上喝酒看星星。”我说着笑了笑:“萧忆情,我今天说喜欢你了吧,我说的时候是认真的。可是后来我想,我们生活的世界差的太多,脑子里想的事情也差的太多,我理解不了你,你也理解不了我,就算你长得帅,我为什么要喜欢你?所以我就想,既然舒靖容也在这个身体里,我们的精神互相影响,那么喜欢你的,其实还是她吧。”我把手伸到眼前,看着在指缝间闪闪发亮的星星:“舒靖容真的很喜欢你,但是她不会表达,也许她是想借着我的口说出来吧。”   那边沉默了很长时间,萧忆情沉静的开口:“那天你唱的那首歌,想再听一听。”   “好说。”我清了清嗓子,《life is like a boat》,低沉的旋律像是随时会断一样,慢慢的飘散开来,唱到最后一段时,我闭上了眼睛,荡起命运的小舟,虽然波浪一波一波地袭来,这次仍是美好而奇妙的旅行,每次都是美好而奇妙的旅行。   唱完了,我伸了个懒腰,灌了口酒,明河的酒真不错,绵厚甘醇,入口生津:“萧忆情,能问你个问题吗?”   “嗯?”他应了一声。   “你爹为什么要给自己的帮派起个名字叫听雪楼?有什么意思?”   萧忆情又沉默了一阵,然后才说:“小时候爹曾经对我说过,当下雪的时候,雪落下来,遮蔽了那些多余的东西,这时候你会听到一些往常听不到的声音,想起一些往常想不起的事,他喜欢这样,所以就叫听雪楼。”   “原来是这样。”我晃晃脑袋,想不到萧逝水那么凶神恶煞绝对重度暴力倾向的一个人,也能对儿子说出这么有诗意的话,我感叹:“我也喜欢下雪,看着世界一点点变白,感觉很好。”   “能够的话,等到洛阳的冬天,一起看雪吧。”萧忆情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嗯,一言为定。”我翻身坐起来:“星星也看过了,酒也喝过了,回去了。”   萧忆情点点头,站起来拉着我跳下去,我摆摆手正要转身走,他笑了笑说:“相处这么久,我只知道你姓谢,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名字?”   我抬起头,看着他,也笑了笑:“下次吧,下次见面就告诉你。”   萧忆情点了点头,笑笑,转身先回房间了。   我等他回去,转身跳出围栏,月华如霜,遍洒在院中的空地上。我站好,闭上眼睛:舒靖容,告别完了,可以走了。   真的可以了吗?舒靖容有些迟疑。   可以了。我回答,然后问:迦若说这两个世界里的人或物,在另外一个世界里都有一个影子在,那么在我的那个世界,一定也有人,是萧忆情的影子,对不对?   对,舒靖容回答:那个人也会和你相识,和你共同生活。她顿了顿:如果你想知道我和他是否过的好,只用看你和那个人是否幸福就行了,我们的命运也是互相映照的。   我终于明白梦里那个面目模糊的人是谁了。我轻吹了声口哨:还是有分给我的帅哥嘛。   舒靖容笑了:是,一定有的。她问:可以走了吗?   嗯,我答应:对了,我还要告诉你,我一直很喜欢你,第一遍看《血薇》的时候,看到最后,觉得萧忆情死了倒没什么,就是可惜了这么一个好女子。   舒靖容又笑了:谢谢你。   不客气,我舒了口气:不啰嗦了,走了。   好。舒靖容最后加了一句:对了,有时差,记得倒倒。   白光渐渐胀满了我的视野,接着胀满整个空间,等我双眼迷离的抬起头来时,我总算明白了舒靖容的意思,的确有时差。   我现在在学校的图书馆里,武汉盛夏的正午阳光很灿烂的照在图书馆的白瓷地板砖上。   我拿出被我枕在脑袋下的那本书,翻得很烂的一本《血薇》。我抓起书用手指按住书脊,书页很快的从指肚滑过去,无声的合上。   我站起来把书丢到还书车里,快期末考试了,再不抓紧复习就死定了。   走出图书馆,站在正毒辣的太阳下,同班的boys迎面走了过来,牢不可破的学习二人组,两个人都笑着:“楼南,吃饭了没?”   “刚喝了酒,不想吃。”我不管他们惊诧的眼神,笑笑走下图书馆前的长台阶。   生活还是老样子,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但是我知道有些什么一定在前面等着我,就像约定过的那样。      尾声:   日子晃晃悠悠的过,很快就到了大四寒假,考研成绩还没下来,过了年回学校还要写毕业论文,妈还老催着我多向几个用人单位递递简历,有点千头万绪。   这天睡到中午起床,我想出门随便逛逛散心,看到天气有些阴沉,就随手把刚买的那把新伞带上。是前几天在一家小店里无意看到的伞,整首的《锦瑟》花花的印在伞上,看上去有些滑稽,好像那种印着商品广告的赠送伞。在那个小店里把伞撑开,看到伞面上那句“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我当即就买下了这把不算太需要的伞。   带着伞在路上溜达,冬日的大街很萧条,三三两两下班的行人裹着大衣走来走去,空气渐渐冷起来,天气越来越阴沉,有点要下雪的意思。   我拐进路边一家小咖啡店,推开玻璃门进去,门口挂着的铃铛响了一下,温暖的气流扑面而来。   略显逼仄的小店,没有放音乐,老板趴在柜台上翻着杂志,唯一的一个客人坐在靠窗的桌子边。   那是看起来很干净清爽的一个人,也是大学刚毕业的样子,灰毛衣,短寸发,驼色大衣搭在一边的椅子上,正捧着一杯热咖啡转头看着门外清冷的大街。   我走过去轻声打了个招呼:“你好。”   他转过头来笑了笑:“你好。”   简单而温暖的笑容,一点意外和惊讶也没有,正是我想象中的样子。   我笑笑,伸出手:“我叫谢楼南,很高兴认识。”   他也笑了,伸手握了握我的指尖:“很高兴认识,我叫萧焕(神啊,原谅俺吧,俺又把这个名字抬出来了……)。”   一直没有声响的老板从柜台后的抬起头,喃喃自语一样的说:“怪了,这么一会儿,就开始下雪了。”   从眼睛的余晖里,我看到窗外在这时正好飘起了零星的雪花。   “要一起努力幸福啊。”我轻声说了句。   “什么?”萧焕有些讶异。   “没什么,我说下雪了真好。”我把伞放在他对面的椅子上笑笑:“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      以上常规尾声结束,如果哪位亲爱的觉得常规结尾太小资太没意思,以下为恶搞同人的恶搞结尾,真的是结尾,不是续集的开头:   ……   不客气,我舒了口气:不啰嗦了,走了。   好。舒靖容最后加了一句:对了,有时差,记得倒倒。   白光渐渐胀满了我的视野,有个惊讶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冥儿你在干什么?”   迦若的手猛得抓住了不知道该说是我还是该说是舒靖容的胳膊,于是这道白光顿时铺天盖地的覆盖了整个灵鹫峰……      空间很逼仄,我把头努力从人堆里拔出来,我眼前的萧忆情正茫然的四下打量:“这是哪里?”   “是啊,怎么会这样?”声音很熟悉,我连忙回头,看到“我”,不,是舒靖容从人山里爬出来,面色茫然的问。   我低头看看,最大的惊喜,我已经是谢楼南了,不对,应该是我已经回到谢楼南的身体里了。   再四处看,这个空间很小,一米见方,四面都是墙,很明显的,这是个厕所。   “冥儿,这是怎么了?”迦若终于从人堆的最底层挤了出来,抓住舒靖容问。   “迦若。”明河一点不落后的钻过来,抓住迦若的袖子。   “孤光你不要摸我的胸,去死。”弱水在叫。   “好挤啊,我也没办法。”孤光兀自好整以暇。   “碧落,我们要不要从这里打出去?”红尘的声音。   “红尘,还是不要了吧,其实这样也不错。”碧落话音刚落,清辉就开始尖叫:“啊,这是谁在摸我的屁股。”   “没关系,我帮你咬他。”居然连那只鬼降都跟来了……   我绝望的看着上上下下层层叠叠的挤满了一个小厕所的听雪楼世界的人物,大喝了一声:“都别吵了,听着,马上把门打开后,一个接一个偷偷溜出去,别人问起来是干什么的,就说是听雪楼社团正在cosplay的,明白了没有?”   猛地被吆喝,所有的人都愣愣的看着我,点了点头。   我严肃的点头,现在需要验证的第一个很紧急的重要问题是:这里是男厕所,还是女厕所……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完了,长舒一口气,V……嘿嘿。 ★★★★★★★★★★★★★★★ 小说下载尽在 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GYRF】整理附: 【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